姜兰芷也看到了他的动作,见他要将帕子放回去,忙朝他伸出了手。
白镜之一愣,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姜兰芷便将自己的帕子同他的帕子叠在一起捂住了眼睛。
又赶了大半天的路,终于到了含笑谷。
白文清看到这两个重症的病人,很是吓了一跳。他先是替姜颉彦诊了诊脉,回头对儿子夸赞道:“做不得不错,封住金坛穴,使得蛊虫跟蛊王失去联系,这样一来群龙无首,它们一时便不知该如何动作了。”又对姜淮安道:“姜兄且放心,阿彦无忧。”
说完又去给乞儿诊脉,一边诊脉一边摇头,“这个却是比较难办了。”他也不嫌脏,把手伸进乞儿的衣服摸了摸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尚且有余温。“就剩下一口气了!镜之,这孩子交给你治!”
白镜之闻言一愣,“爹爹,你都说只剩一口气了,那岂不是很凶险。孩儿没有把握。”
白文清道:“医者若是能治好天下所有人,那是神仙不是医师。我们所能做的便是竭尽全力罢了。我所有的医术全都已经交给你了,你且放手去治吧!我叫人把他抬到你的居所旁边,方便你看顾。”
白镜之咬了咬下唇,没有反驳爹爹,招呼了几个仆从抬了乞儿离开。
风水仙对白文清抱怨道:“这乞儿看起来十分的凶险,干什么让镜之医治。若是有个好歹,你让孩子多难受!”
白文清道:“一个合格的医者是要不惧生死的。今后镜之给人看病,总不能只看能看好的,自己没把握或是看不好的就不看吧。他早晚都得过这一关。再说,这乞儿看着凶险,实则还有救,镜之能应付的。”
姜淮安在一旁附和,“白兄育人真是高明啊!”
白文清问他,“姜兄,阿彦的蛊是谁下的,找到凶手了吗?”
姜淮安摇头,“阿彦一直在姜家庄未曾外出,我也正纳闷呢?”
“可是结了什么仇家?”
姜淮安苦笑,“我的仇家太多了!不像白兄你,治病救人,收获的都是别人的感激!”
父亲说这话时,姜兰芷就在一旁,很多次回忆至此处,她都想问问父亲,为何诚实端正的白伯伯屡次出手救治她和哥哥,却没能在他这里收获到感激。利益和野心真的能令人丧失人性,变成恶魔吗?
那时不明白,后来却懂了,哥哥身上的蛊毒不过是父亲测试白伯伯是否真的会妫姞神功的手段罢。
妫姞神功,将灵力聚集成灵流,可洗经刷髓,不但能提升个人修为还能救治他人性命。下这种蛊毒,爹爹抱着必胜的决心。倘若白伯伯并不会妫姞神功,那哥哥姜颉彦必死无疑了。
又或者他心中早已笃定,不过是最后一试罢了。
白伯伯只花了三天便治好了哥哥。妫姞神功果然厉害,哥哥恢复的十分快,恍若身上根本就没有中过蛊毒一般。因他好的快,姜淮安念着何红棉一个人在家过年,心中大约还惦念着生病的儿子,想着时间还赶得及,便告辞了领着一双儿女马不停蹄的朝姜家庄赶。
临走的时候姜兰芷去看白镜之,那个乞儿半死不活的吊着一口气,状态时好时坏,比当时病相凶险的哥哥还难医治。
那个乞儿被洗干净了头脸,大约因常年面上覆盖着污垢,污垢下的皮肤反而白净,他的头发被剃光了,露出个光溜溜的脑袋。
白镜之道:“他头发实在太脏了,又打着结,根本梳不开,只能剃了!”
姜兰芷点点头,“镜之哥哥,他能救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