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柔不由得朝后头的纱幔里瞥了几眼,看来普天之下的男人皆是一样的,都是为着美色而来,这沈将军怕是也不例外。
想到这儿,她脸上又堆起了媚笑,身子朝沈清河微微靠去,软声道:“将军不如去婉柔那儿坐坐?婉柔的本事……可不比白姑娘差。”
“我说了,姑娘认错人了。”沈清河看见她这副模样只想作呕,一时也失了耐心,低声警告她,“离我远些。还有,若是你敢随意散布些我不想听到的消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这人,可向来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他的声音低沉冰冷,似把刀子搁在她的颈边,秦婉柔身子一凛,不知怎的竟是吓出了一头冷汗,连忙惊慌地点头,“婉柔明白。”
待秦婉柔的身影消失在河岸边,沈清河才敛去眸中寒意,复又回到纱幔前的栏杆旁站着。
白妙卿那娇软的一声唤似乎还在耳畔辗转流连,沈清河不自觉地勾起了唇。
若是她能唤一声清河……定会更好听的。
画舫内。
秦婉柔一走,林清芷立刻拉着白妙卿的衣袖,一脸希冀地说道:“白姑娘可否再示范一次?方才被那秦姑娘打断了,都未曾记的真切。”
白妙卿忍不住笑道:“清芷姑娘不必刻意去记些什么,若太过刻意,反而会适得其反。”
她转身轻轻抚着一旁摆着的筝,继续说道:“其实也未必就要以色勾人,姑娘可以去打听打听那位太子殿下有何喜好,若能投其所好,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林清芷闻言,眼睛又亮了起来,思量了半晌道:“听闻太子殿下喜好琴音,东宫里头请了数十名乐官呢。”
念画笑着替她换了盏热茶,道:“那可巧了,我们白姑娘最擅的便是琴乐之道。”
“真的?”林清芷忙站起身,“不知白姑娘可否教一教清芷?”
白妙卿见外头的天色渐渐黑了,有些为难道:“琴乐之道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就,且今日天色已晚,清芷姑娘是该回府了。”
林清芷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白妙卿身后摆着的筝,叹气道:“好吧。”
她站起身,伸手拿起搁在一旁的帷帽戴上,正要掀开纱幔时,忽而想起了什么,又转过头朝白妙卿笑了一下,“左右与白姑娘还会有再见之时,到时候再请姑娘赐教。”
白妙卿微笑颔首:“清芷姑娘客气了,能帮上清芷姑娘的忙,是妙卿之幸。”
到了第二日清早,白妙卿才明白林清芷所说的话是何意。
李妈妈一大早便来敲她的房门,叫她好生拾掇一番,与楼里的其他几个姑娘一同去相府。据说是林相今日在府上大摆宴席,邀了些上京权贵到府中做客,特意叫了几位明雪楼中擅长舞乐的姑娘去助兴。
而林家小姐付了黄金百两,指名要白妙卿前去。
白妙卿知道林清芷是盼着自己能教她些琴乐,便吩咐念画将自己素日最爱的一把凤头五弦琵琶取来。
念画有些担忧,“姑娘的手伤未愈,还是别弹琵琶了吧。”
“带上吧。”白妙卿换上一袭胭脂色云烟绣裙,对着铜镜抿了下唇上的口脂,“清芷姑娘此番特意叫我前去,自是盼着我能教她一二,我又怎好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