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以后,他说,“好了。”

    白蛇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他睁开双眼,看到郁云宫端正地坐在一个桌子之隔的对面,双眼亮晶晶,催促的意味明显。

    而魅魔这两年被养地安逸下来,早就抵不住困意爬上了白蛇的床,现在睡的正香。

    白蛇目光在魔角上一扫而过,说,“开始学习冥想吧。”

    鬼域没有昼夜之分,全天处于黑暗里,奥森只能凭借庄园的天色来推断时间,他坐在封闭的黑暗里,待眸中最后一点暗色消失,站起来推开卡在出口里的岩石。

    每一次圣灵传输灵力,可以帮助他坚持庄园里半个白昼的时间,他不知道这种状态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也许几个月后,随着污染的不断侵蚀,郁云宫不再能救得了他,因此他必须利用一切清醒的时间寻找线索。

    时光流水一般流逝,划过岁月,将美好的记忆封存在最柔软的河底细沙里,春去夏来,郁云宫最终没有等来桃树开花,没能将这些美丽分享给先生看。

    值得欣慰的是,那些桃树利于这个春夏不遗余力的生长,窜高了一大截,生长出喜人的绿叶。

    结束一天的训练,吃过晚饭,他穿着轻质的睡衣在走廊上席地而坐,夜风习习,吹动他长而乌黑的发丝。

    庄园里山鸡的规模发展的愈发庞大,因为特殊的感情,郁云宫从不让魅魔和白蛇伤害它们,仍由它们肆意的繁衍。

    庄园的鸡舍早已装不下它们,因此它们春天的时候在金雕的指挥下搬家,集体生活在庄园围墙的外面。

    两只兔子没有回兔舍,它们伏在郁云宫的一侧捧着胡萝卜咔嚓咔嚓,金雕蹲在一只兔子的背上,歪头看着郁云宫,偶尔懒懒扑腾两下翅膀散热。

    庄园花坛里的花开的姹紫嫣红,香气悠悠弥漫,使庄园看起来静谧美丽。

    魅魔和白蛇在客厅里点燃火把下棋,郁云宫时不时能听见魅魔咋咋呼呼悔棋和不服输再来一局的声音。

    大家这样悠闲自得的生活,只有恶魔先生自己孤孤单单身处险境。

    先生今天在做什么呢?今天有没有身体不舒服呢?

    郁云宫低头看着放在腿上的魔角:“先生。”

    那边传来极压抑的回复:“我在。”

    郁云宫微微晃神,从一个月前开始,先生的状态就变的很奇怪。

    他时常听见那边传来战斗的声音,当安静下来的时候,先生的呼吸会变得加重,这种时候与他说话,能听出先生语气中的戾气。

    他被扔到灰雾荒原时,那时候的先生说话冷嘲热讽十分冷酷,后来有问必答很平静,有时候也会变得很柔和。

    现在先生仍旧会对他有问必答,但是他的语气里总是夹杂着忍耐。

    那种极力忍耐烦躁的语气传入他耳中时看似平静,实际藏着压抑的戾气。

    先生从来不告诉郁云宫他的处境,不论什么时候回复的永远是,“我很好,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