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识途仿佛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神色一僵,接着手足无措地将玉环摘了下来,欲盖弥彰地小心收进乾坤囊里。
容予看他这样,明白这大概是陆识途从不示人的珍宝,也不愿让人随意观摩赏玩。
容予便也没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奇怪道:这……难道是陆识途家族传下来的东西?原文里也没提到啊……不过居然挂在这个位置,也就是说,这东西会日日夜夜与他心口附近的皮肤紧密相贴,确实很特殊了。
这孩子如今对师尊都有秘密了,啧啧,果然男大不中留啊。
容予已经摆脱了怪异的气氛,陆识途却并没有。
自从师尊将他的衣服脱下之后,他的心中便有一种东西开始膨胀,就像亟待爆发的火山,皮肤之下好像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就要喷涌而出。
他只觉身上似乎开始发痒,皮肤对外界的感知突然灵敏了许多,仿佛身体在向外界弹出触角,焦灼地等待着什么。
师尊微凉的指尖抚上他心口的时候,明明那种感觉和平日里被玉环碰到时的感受一模一样,可他还是身心剧震,那处如被真火烧灼,只得仓惶地偏开眼,不敢打扰师尊施法。
这便是炼化本命剑的感受吗······当真,十分古怪。
恰在此时,容予突然出声道:“识途,当心,接下来可能会有些痛。”
陆识途听了这话,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点点头,示意无事。
容予便继续下一步。他的指尖停在这处,轻轻向内一戳,动作极快,而后向外一拉,仿佛正从陆识途的心口处向外扯着一根看不见的丝线。
随着他的动作,竟真有一丝心头血被他扯了出来,然后丝丝缕缕地缠上了他的手指,极亲昵似的沿着容予的手指打转,不肯离开。
容予有些疑惑,手指前后摆动了两下。那血线却还是缠着他的手指,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
容予隐约记起,原文里似乎提到过,心头血似乎还有什么特殊作用,但他一时半刻没想起来。
按理说前面施法顺利的话,接下来的步骤,心头血会自动完成,不再需要他指引。但这心头血显然有些叛逆,始终缠着他的手指欢喜地打着转。
容予无奈之下,只得继续操纵着它,在陆识途的胸膛上画出法阵。
少年人骨肉匀停,胸膛显得浅,但腹肌很漂亮,形状分明。鲜红的血色在白皙的皮肤上蜿蜒出特定的图案,像什么神秘的献祭仪式。
而陆识途垂着眼,眼睫颤抖,沉默温驯地忍受着,仿佛甘愿奉献一切的信徒,这景象竟有些诡异的美感。
一笔画完之后,容予有些力竭,放下了手。陆识途也像是终于结束了什么酷刑似的,绷紧的身子放松了些,似乎舒出一口气,额上有一滴汗珠滑落下来。
容予有些担忧:“很疼吗?”
陆识途似乎暂时说不出话,并没有看他,只摇了摇头,唇色泛白。
无论多么担心,这种事容予也无法以身相替。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这一切便是陆识途注定要付出的。
容予只伸手拭去他额头上的细汗,道:“可以了。剩下的便是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些法诀,磨过七七四十九天,它便会成为你的本命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