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入夜,北胡军营也安静了下来,原本关押苏念的帐篷本就是空置的,现在也确实没有人,只听到周围士兵时不时的巡逻声。
苏念重新走了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按照现代的时间计算,她估摸着现在正是凌晨四点左右,这个时候守卫应该是最为薄弱的。
她不由的庆幸,今日穿着的是暗色的衣服,在这黑夜中倒不会显得太过眨眼。她小心翼翼的走到帐篷门口,试探着向外看。
可惜她不熟悉这里的地形,否则好歹知道能往哪个方向出去。正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却突然看到了一架板车,上面捆着一堆半人高的木桶,这是北胡人的酒桶。
有了——苏念灵光一闪,朝着酒桶方向快速的跑了过去。
“殿下,”聂元峰手中捧着一只木盒,“这是金丝软甲,能护卫殿下不受一般的武器伤害。”他眼中满是沉重。
容越伸手接了过来,“不必多想,安心守卫军营。”
聂元峰自嘲的笑了笑,他怎么可能不多想,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但是现在却不能与殿下同去,都是自己拖累了殿下。
刘则看着心有不忍,“聂将军可别这么说,这边疆将士们可都仰仗着你,你必须好好养身体,才能够狠狠回击。”
这次北胡送来的信件言明,他们将在天狼山的山脚下等候,太子殿下必须一个人前往,否则他们就会将苏小姐当场斩首。
想到殿下看到信件时周身的低沉,他也忍不住怒火中烧,这北胡果真是一帮没有良知的龟孙子,竟然能对着苏小姐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有如此残虐的计划。
当然,他们也还没有蠢到真的让殿下独自一人前往,只是他们这些人需在暗处守候,殿下自己带着的亲卫是主力,军中也有一些精锐加入,慕白这位高手更是会与殿下一同前往。
拓跋齐是敌国二王子,为的无非是登上王位,建立威信。因此,他与太子并非死敌,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只希望他们开出的条件对方能够满意。
“走吧,”容越翻身一跃上马,他的念念还在等,他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
刘则、慕白和红袖等人也翻身上马,“聂将军,我们先走一步。”
聂元峰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太子离去,心中却极为复杂。他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他身为臣子,理应规劝太子不要为了一个孩子冒这样的风险。
可是这样的话,他自己也说不出口,如果不是对方要求出现的人不是他,他肯定第一时间冲去营救苏念,莫说这姑娘是他名义上的外甥女,就算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也断然做不到这样袖手旁观。
或许,他终究不够冷血吧,他成不了无情的将领,而殿下也成不了一位无情的帝王。
容越一路疾驰,不到一个时辰就赶到了天狼山下。
而此时,拓跋齐率领上百士兵一字排开,他本人坐在正前方的车架上,而他的身边有一个蒙着脑袋倒在座位上的孩子。
容越微微蹙眉,将马停在了离对方还有数十丈的距离处,“本宫到了。”
拓跋齐微微扫了他一眼,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慕白也并不惊讶,若是这太子真的蠢到一个人出现,他反而要怀疑这人是不是替身了。
“久闻殿下大名,不过见面不如闻名啊,”拓跋齐勾了勾唇,“你们那些暗处的人还是出来吧,也让本王瞧瞧你们大成将士的风采。”
暗处守候的刘则等人均是对视一眼,见容越朝着他们点点头,这才纷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