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绎坐在他身边,觉得曲长负仿佛在忍着什么似的,有些担心,便低声问道:“兰台,怎么了?”
曲长负说:“感动。”
想笑。
宋绎忍不住笑了:“确实,没想到博俊王还有几分非君不娶的执着呢。”
最后,陆越涵以和亲大臣的身份随赫连英都回到南戎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无可转圜,隆裕帝还封了他一个郡王的虚衔,使得这场联姻更加体面。
等到众人散去,陆越涵失魂落魄,步履沉重地向外走去,半路上差点撞到人。
他抬起头来,就看见曲长负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可恶的笑意,说道:“郡王,小心。”
陆越涵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咬着牙问道:“是不是你?!你报复我?”
曲长负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衣袖,说道:“郡王在说什么,长负听不明白,但我只知道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啊,说错了,应该是求仁得仁。”
他拱了拱手,仪态从容:“恭喜了。”
陆越涵看着曲长负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之前朱成栾刚刚出事的时候,他在家里破口大骂曲长负,声称一定要给他教训。
当时便有人和他说,千万不要跟这个人作对,就算是想要报仇,也得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当时陆越涵并没有听进去,甚至后来他想害曲蓉的事情被宋彦那个废物给暴露了,靖千江找上门收拾了他一顿,朱成栾还觉得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他现在发现,自己简直太单纯,太愚蠢。
他动了让曲长负的妹妹嫁到南戎去的念头,曲长负竟然就有本事把他给嫁过去。这几天没有听到宋彦的消息,但也没再见过他,估计也已经完蛋了。
陆越涵简直后悔到想要拿头撞墙。
这件不大不小的风波到此为止,总算是过去了,而陆越涵这次没有猜错,宋彦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
宋鸣风心里并不好受,行动的时候却雷厉风行。
他第二天就以最快的速度将宋彦从族谱上除名,并以“人品低劣,不堪为官”为理由,去吏部辞去了宋彦的官职,派人将他押往宋家在乡下的庄子。
他下了严令,更何况宋彦害的人又是曲长负和宋绎,因而整个宋家虽有不忍,却无人为他求情。
整个过程当中,根本就没有宋彦反抗的余地。
直到被押往乡下的路上,他才找到了机会,划破腰带,将里面藏着的蒙汗药拿出来迷晕了宋家护卫,仓惶逃跑。
宋彦知道自己跑不了多久,宋家护卫的本事可不能小瞧,现在唯一能庇护他的,只有齐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