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
徐凤卿见她想逃,大步挡到了她的面前。
廊下站着的人听到花厅的动静,心中虽好奇,但都不敢探头张望。斗墨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笑着挡在了门前,他脊背宽厚,正好挡住了孙妈妈的视线。
孙妈妈明知道斗墨是有意为之,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竖着耳朵听花厅里面的动静。
柔嘉从不知道徐凤卿和陆知烁竟然定过亲事,怪不得那一日徐凤卿和她说,他没娶陆知烁,却娶了她,原来是指当年。
可为什么是她呢?
她和陆知烁虽然都是世家的嫡女,但她那时候是个病秧子,世家的公子没有几个愿意娶她的,陆知烁当时却是京城第一贵女,定国公府提亲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她们二人实在没什么可比的。
柔嘉觉得她想明白了,可又有些不解……徐凤卿就那么喜欢她吗?
柔嘉默默的抬头看着拦住他的徐凤卿,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来。
徐凤卿不由皱眉,他并无意想叫柔嘉伤心,轻轻地给她擦拭眼泪:“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说给你听,那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了吗?”
柔嘉咬着嘴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心情。
她道:“侯爷,皇后娘娘的懿旨都下来了,如今问我这话还有什么意思,我若说不愿意,你还能让娘娘收回旨意不成?”
徐凤卿见她微微瞪着他,一副灵动的样子,笑道:“我自是没这个能耐了。”他从袖中掏出一枚雕着麒麟的羊脂玉道:“你以前打的络子坏掉了,有空再给我打一个吧。”
怪不得她这几次见他都没看到那一条极丑的梅花络子。
柔嘉虽知道这件事是她误会了,可想想还是觉得生气,声音微冷的道:“我再想想吧。”
从花厅出来,柔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方扯了一抹笑意朝孙妈妈点了点头,带着菱角和彩屏沿着夹道回了棠棣院。
等送走了徐凤卿,孙妈妈才和苏老夫人说起花厅的事来:“……出来的时候我瞧着三姑娘倒像是哭过了一样,老奴当时在外面候着,里面的话也听不大真切,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侯爷倒是笑着出来的。”
苏老夫人坐在临窗的炕上,右手里还捻着一串沉香木的佛珠,沉吟了片刻才道:“这门亲事本来就由着他们英国公府来的,唐公公说这门亲事是侯爷亲自到皇后娘娘跟前求来的,既是如此,但愿他能对嘉姐儿有那么几分真心就足够了。”
孙妈妈听到苏老夫人叹气,便道:“老夫人不看好这门亲事,我瞧着侯爷待三姑娘不同,他那样出身的一个人,又是在战场上厮杀惯了的,看咱们三姑娘的时候眼神温柔的都能滴出水来,老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真看到了?”苏老夫人有些惊讶,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嘉姐儿的名字还是老身给她取的,如今看来也不知是福是祸,罢了罢了,这事本来也由不得咱们了。”她摇了摇头,吩咐孙妈妈:“你去把库房打开,我得寻几件像样的物件给嘉姐儿压箱,咱们苏家门第不如英国公府,可也不能让人看低了去。”
林氏也叫常顺家的开了库房,还把管收租的谭婆子和几个庄头都叫了过来,把这几年春秋两季的收成又算了一遍,有一千两银子的富余,林氏很高兴,叫常鑫去裕安钱庄存了一笔,准备以后都给柔嘉做私房银子。
柔嘉脖子上的伤口很快就结了痂,苏柔慎过来看了她两回,女先生开了课,苏柔谨和苏柔淑每日还是去安僖堂后面的小抱厦上课,柔嘉就窝在棠棣院里做女红。
到了八月初六那日,徐太夫人和陈氏亲自来了椿树胡同,苏老夫人把柔嘉叫过去给徐太夫人捧了茶,徐太夫人笑呵呵的赏了她一个大红织锦绣花荷包。
柔嘉揣在手中沉甸甸的,又给陈氏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