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煦从睡梦中醒来。
刚刚睁开眼睛,服侍左右的宫人,便已站在了床前。
他们在等着服侍朕洗漱,给朕换上衣服,送朕去上朝。
一如昨日,与前日也无区别,再前一日,也同样如此,日日、月月、年年,这是一成不变的日常。
低头看着盖在身上这床色泽鲜亮的明黄色被褥,赵煦木然想着。
尽管一切军国事都不需要他干预,但朝会上依然需要他出面,没有皇帝就没有所谓的朝会……再过一些日子,或许就不再如此了。
不,只要自己还在这个位置上,只要乱臣贼子还没有动手废了自己,就还有希望。
赵煦攥紧了拳头,很快又放开,警惕的望向床边,试图辨认有没有人发现自己的动作。
宫人们如同桩子般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看见天子的失态。
赵煦放松下来,但他又开始惊讶,为什么他们放着自己发愣了这么长时间,而没有出声打扰。
他再抬起头,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一张张脸,而一张张脸之后,也不是日常起居的寝殿。一支支巨烛就在周围放射着明亮的光晕,但光晕之外便是一团浓黑。
这是哪里……
赵煦心中慌乱倏起,便有一个声音响起在耳畔,“官家请用膳。”
“不用!”赵煦怒吼道。
这是怎么了,他惶恐不安,为什么看不清他们的脸,这又是在哪里?
难道那些乱臣贼子已经决定要除掉自己了?
“官家请用膳。”又是另一个声音响起,同样近在耳边。
“不用!”
赵煦再度怒吼,但他立刻就在说话的那人手上看见了一只餐盘。
餐盘正中放着一只盘子,上面盛了几块肉饼,肉饼的旁边是又有只质地粗糙的瓷酒壶,非是宫中常见的银壶。除了肉饼和酒壶之外,还有一个瓷盖碗,盖子掀开了,里面的饮子泛着可疑的红色。
肉饼?酒?饮子?
赵煦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这些东西,他怎么敢吃?
不能吃,绝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