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几天就过年了,韩家现在是巩州排得上前三的头面人家,***办起年事来,也是热闹非凡。要祭祖、要开席,人多嘴杂,场面本有些乱,但有了韩阿李出来指派,倒也没有落下什么笑话。
韩冈无视着外面的喧闹,在书房中,专心致志于书本之上。
昨日雪停后,他就带人在城里城外走了一圈,在联络不上在熙州的王韶的时候,自作主张打开府库,拿出钱粮,招募灾民出来务工。以工代赈,清理城中街巷上的积雪。
韩冈已是通判,他下了命令,自然就有人去处理,并不再需要他亲历亲为。以工代赈的差事,他也是交托了出去,只要每天抽空去看看下面的管理有没有把事情安排好就行了。
不管怎么说,韩冈作为一任亲民官,他并不想看到在他治下,有平民死于冻饿之中。那些鳏寡孤独的无丁户,韩冈也跟王韶通气后,将他们收拢进疗养院,做些不费力气的杂活,也能有口饭吃。
凡事预先安排,将各项事务分派给合适的手下去完成。让普通官员觉得繁琐无比的工作,韩冈做起来是,却是清闲无比。有空坐在家中书房里,安安静静的读着书。
明年就是熙宁五年,地方的解试在八月的时候就要开始了。论时间,他并没有多少可以浪费的——对木征的决战,在开春后正等着他,眼下能坐下来系统的读一读书的时候,也就过年前后的这么一段时间。
到了朝官这个阶段,进士出身的官员,不会再像选人和京官的时候,能一次两级的跃迁。但缺少一个进士及第,升到一定程度,就会撞上一块透明天花板。无出身的官员即便再有才能,在与进士官员交流的过程中,都少不了被冷嘲热讽。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朝中在财计方面首屈一指的薛向,他几次在陕西这样的要地任职转运使,但王安石提拔他担任六路发运使,主管汴河纲运的时候,便是一摞弹章压上来。至于其他例子,韩冈倒是一时想不出——非进士的文官,再没几个能如薛向一般升上来。
为了日后的顺利发展,韩冈他需要一个进士的身份。军功不足为凭。狄青当年都说过,他于韩琦的差距,不过少一个进士及第罢了。但两人的结局,却是天差地远。
还有八个月就要去考贡生,中间又有一场大战要分去大半时间,对韩冈来说,可谓是时不我待。
不过他拥有的官身,算是个走后门的钥匙。
作为官员,韩冈不能参加军州中的解试,而是要去所在路分转运司的治所,参加专门由官员参加的锁厅试。名义上是防止官员抢夺贫士的贡生名额,可实质上,却是让那些有着荫补官身的世家子弟,能够方便的通过解试。而韩冈就占了这个便宜,而且便宜不止一桩。
如果在一年前,陕西转运司还没有分割的时候,韩冈肯定要去长安京兆府参加锁厅试,与陕西各地的官员竞争。虽说是十中选二、选三的机率,比起福建、江西那样的三四百中挑一个的解试要容易许多,但毕竟不如陕西转运司一分为二的现在——今科预备参加秦凤转运司锁厅试的官员,即便算上韩冈,也不知会有三人还是五人。
如此之低的竞争率,加之秦凤一带低劣的学术水准,想要在他们中间脱颖而出,对韩冈的经义水平来说,当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主持锁厅试的是转运使。在河湟大战前后,为了保证秦凤局面的安定,朝廷不到逼不得已,不会走马换帅,如今的转运使蔡延庆当不至于会给自己下绊子。
只是到了礼部试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多便利了,韩冈也必须跟来自于其他地区的数千贡生,争夺区区三百个名额。可对于考中进士,他还是很有几分自信——毕竟这一科很特别。
“官人。”严素心端着热汤推门进来,还没走近,盖碗中的汤水已是香气扑鼻。
韩冈正是读书读得累了,便放下书。视线在盖碗和俏脸上来回转着,盘算着先吃哪一个为好。
只是韩冈稍稍一捏,怀中的娇躯却是猛然一震。连忙松开手,他关切的问着:“素心,怎么了?”
少女细细的叫着痛:“有些疼。”
韩冈有些纳闷,自己都没用多少力。再试探的轻轻握上去,严素心便又是抽着凉气,皱起了修长的轻眉……韩冈忽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便伸手用力一扯,一轮丰润了许多的酥胸骄傲地***着,在空气中上下轻颤。
“官人!”
严素心一声惊叫,手忙脚乱扯起了被拉开的半边襟口。血一下涌了上来,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热得发烫。咬着下唇,小拳头捶了韩冈几下,嗔怪的责难着,“这是白天啊……”
虽然暴露了一下便被遮起,着力注意的韩冈还是发现那一处的颜色的确变深了一点。“素心,你这是不是有喜了?”他立刻惊喜的问道。
“有喜?”少女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