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某地产商跟鲲鹏实业达成了联手哄抬房价的合作意向,这个地产商见利忘义中途变卦,把鲲鹏实业闪了一把,后來也在一次业务中让王致远算计了,一夜之间从千万富翁变成了负债累累的负翁,被债主们逼得跳楼自尽了,
秦达明回了青原市,就把仪表厂的现任厂长郭雄波找來了,把意思给他一讲,郭雄波有些犹豫,说:“秦总,市领导现在很关注稳定,这么一折腾,会不会造成不良影响啊。”
实际上,郭雄波能当上仪表厂的厂长,秦达明的暗中运作功不可沒,所谓郭雄波与市委书记郭子春沾亲带故的传闻,完全是他自己为了往脸上贴金制造出來的,所以,秦达明敢向王致远拍胸脯,也是基于这一点,
秦达明不想跟郭雄波说得太多,又不能不说,便给他打气道:“老郭,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好一世穷,你想想,仪表厂在你手里亏损严重,你能保住级别就不错了,还能再换家企业当头吗,要知道,这可是你赚钱的最后机会了。”
郭雄波搓着手,担心地说:“秦总,你不会不知道,我跟那些下岗工人打交道,心里发麻,我是怕沒把他们鼓动起來,先被他们整趴下了。”
秦达明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老郭,你是怕糊涂了,这种事情哪能你自己亲自出面呢。”
郭雄波问:“秦总,那你是什么意思。”
秦达明说:“你儿子不是跟几个下岗职工的子弟混得挺熟吗,叫他去找找他们,让他们出面去闹,不就结了吗。”
“对,对,他们出面更合适。”郭雄波直点头,说:“不过,他们……嘿嘿,也未必肯听我家儿子的。”
“哼,你是不是想说要花钱哪。”秦达明冷笑着说:“钱不是问題,这样吧,我先给你十万块钱活动费,事成之后,再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郭雄波喜上眉梢,他沒有表现得太高兴,依旧担心地说:“秦总,不用闹太大了。”
秦达明说:“老郭,你是不是怕受牵连啊。”
被秦达明一针见血指出來了,郭雄波反倒放开了,他苦笑着说:“嘿嘿,秦总,你知道的,我的人事关系还是国企……负责人,事情闹大了,总是不好跟领导交代的。”
一听这话,秦达明恨不得要骂郭雄波的娘,他妈的,想赚钱还一点风险也不想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呢,
秦达明忍了忍,说:“老郭,不用太担心,我们的目的也就是把凌云集团的老板堵住,不让她按时进入竞购现场就行了,再说了,既不要你出面,也不要你儿子出面,鼓动几个下岗职工,再找几个混混跟着一起哄,时间一过,马上撤退,能闹多大动静,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郭雄波点头说明白,却沒动地方,
秦达明从黑塑料袋里抓出十叠钞票,扔给了郭雄波,
郭雄波用一张报纸包了,揣在怀里,点头哈腰向秦达明告辞,
从秦达明的办公室里出來,郭雄波一只手捂住怀里的钱,一只手掌举过头顶朝天空中摊着,兴奋得自言自语地说:“嘿嘿,这他妈不是白捡的钱吗。”
郭雄波的得意是有道理的,仪表厂的下岗职工的对于改制一直都有抵触情绪,上一次的上访堵路,也就是张伟和吴世才几个人发动起來的,虽然很快被平息了,但这种焦虑矛盾的情绪还在,只要有人一鼓动,肯定能闹得起來,
尤其是竞购公告出來之后,下岗职工中更是人心浮动,通过下岗职工的子弟散布点不良信息,再花几万块钱请关大强的一伙人从中起起哄,堵个把小时的路,那还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正如郭雄波所预料的那样,仪表厂竞购公告发布之后,在下岗职工中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简易宿舍里的住户们更是人心惶惶,
张伟给父亲捐出了一个肾,做完手术正在住院治疗,谭玉芬忙里忙外几乎见不到人影,老万、大胡、郑屠夫等几个人像是沒头的苍蝇,不知道该怎么的才好,
他们去了医院探望了好几回张伟和他的父亲,可谭玉芬反复交代,绝对不能提厂子里的事儿,一是生怕说漏了嘴让老爷子知晓了内情,二是担心张伟是个急脾气,着急上火影响身体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