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忍无可忍地盯住呼延非凡,说:“请你不要断章取义,更不要偷换概念,进了会议室就一定是见不得光,就不能接受记者的采访。”
今天的呼延非凡看上去精神气很足,信心更足,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面对楚天舒的反问,他抬脸迎着楚天舒的目光,毫不畏惧地说:“楚书记,你是南岭县的书记,就应该和南岭老百姓站在同一片阳光下。”他自以为这话说得很有水准,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一位女记者。
这位女记者就是朝阳分局关局长的小姨子,名叫陈燕,她第一次跟着呼延非凡出來采访,就遇上了这么轰动的大事件,兴奋得脸上泛着红光,正琢磨该如何表现才能显示出自己有搞新闻的潜质,还沒想出个头绪來,就听见呼延非凡质问楚天舒,不禁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呼延非凡越发的得意起來。
“如果不耽误其他记者的采访,我可以跟你站在这阳光下,比一比谁更娇气。”楚天舒推开面前的摄像机,往前走了几步,逼住呼延非凡,问道:“你叫呼延非凡,《东南法制报》的记者,对不对。”
“对,沒错,我是呼延非凡,《东南法制报》编辑部主任。”呼延非凡强调完自己的职务,又说:“楚书记,请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題。”
“不急,在回答你的问題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題。”楚天舒轻轻一笑,不管呼延非凡是否同意,立即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城关镇。”
“早上八点,有问題吗。”
“是不是太早了点。”
呼延非凡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转头去看陈燕。
陈燕心领神会,抓住机会卖弄起來,她说:“时效性是新闻的生命,也是赢得发行量和关注度的关键,当今新闻界已经进入了抢新闻的时代,我们为了赢得竞争,早一点赶到现场有什么不对吗。”
“对,太对了。”楚天舒点头,突然说:“但,不正常。”
陈燕一撇嘴:“有什么不正常的,我们要抢新闻,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懂不懂呀。”
楚天舒盯着陈燕,说“我不懂你们要抢什么新闻,也不知道你们是两只什么鸟,我只知道,从临江到南岭,路上需要三个小时,你们出发的时候,死人的事件根本还沒有发生。”
陈燕有些慌了。
但呼延非凡并沒有慌乱,他强词夺理地说:“南岭县借医疗体制改革之名,把卫生院卖给个人來经营管理,不出事是侥幸,出事是必然的,这是我们的新闻敏感,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你们敏感过头了。”楚天舒愤怒了,他大声地说:“你们根本就不是今天早上到的,你们昨晚上就到了,住在光明大酒店。”
呼延非凡愣住了。
楚天舒逼问道:“请问,是你们有未卜先知的本领,还是有人提前告诉了你们南岭有重大新闻,你们一大早不在县城呆着,直接跑到城关镇來,莫非是早就知道了会有大事发生。”
呼延非凡像是被楚天舒点住了穴位,张着嘴回答不上來了。
他在心里纳闷道:胡晓丽通知他过來的时候,明明说了楚天舒还在临江沒回,回來之后,也是直接去了城关镇卫生院,,而且为了避嫌,他和陈燕沒有住石花大酒店,而是选了档次稍低的光明大酒店,这些情况,楚天舒是怎么知晓的呢。
刚才在路上,柳青烟看到程浩这个老实坨子几次欲言又止,还不时用余光瞥她,她就感觉这其中有问題,凭直觉应该是呼延非凡到了,她并沒有直接去找记者,而是打电话给县城几个宾馆的大堂经理,很快查阅到了呼延非凡和陈燕的踪迹。
楚天舒扔下发呆的呼延非凡,笑着问他身旁的陈燕:“你叫陈燕,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