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云秀的父亲田国修是卫婉宁舅舅韩茂林昔日的同窗。
这些年生母虽然不在,但卫婉宁兄妹俩与外祖家的联系并未断,舅舅舅母十分疼爱他们,平素家中但有什么聚会宴饮,总不忘叫上兄妹俩。
而这田云秀,便是卫婉宁在舅舅家中遇见的。
田家也算书香门第,这田云秀看上去文静知礼,没什么锋芒,很容易叫人对她放下戒心。
上辈子,卫婉宁曾将其视为好友,时常一起谈心玩耍,便是出嫁之后,也不忘招她到王府中吃茶说话。
然对方却趁她大哥出事之际,与朱光深勾搭在了一起。
卫婉宁还记得,上辈子她在十一月出嫁,不过半月,匈戎入侵边境,父兄领兵出发,正月还未过完,传来了大哥牺牲的消息。
其后的整个二月,她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直到察觉有孕才勉强和缓了一些。
孕期难熬,她好不容易撑到盛夏,朱光深却告诉她,自己要娶侧妃了。
卫婉宁当然知道,自己的夫君身为皇子,断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但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而对方还是自己的“好友”田云秀。
她自是愤怒不甘,然宫里那位颇为得宠的婆母陈贵妃却为自己儿子请来了赐婚旨,重压之下,她只能挺着孕肚眼睁睁的看着田云秀进门。
当然,田云秀也并不能算胜者,朱光深登基后封了她贤妃,然她几年间没能生下皇子,出于稳固地位的考量,从宫外安排了白映梅入宫,哪知最后却跌在了白映梅手上,死在了冷宫里。
……
说实话,卫婉宁经历了一辈子的凶流暗涌,如今重来一次,这些往事并不足以惹起她心间波澜。
但,她并不想再被人利用。
此时,面对田云秀的微笑,她神色冷淡,对朱锦容道,“这位是田姑娘。”
朱锦容见她并不热络,便也未将田云秀当回事,只点了下头。
田云秀不傻,见她如此冷淡,心间已是一顿。
但想了想,她又从袖中拿出一样物件来,笑着递向卫婉宁道,“香囊我已经绣好了,不知可合你的心意?”
卫婉宁垂目,将那物件看过一眼,也想了起来,这该是上回在舅舅家遇见田云秀时,她夸了对方的香囊精致,田云秀便说要给她亲手绣一个。
眼前的这枚香囊同样精致,乍一看去,就如同田云秀的外表,难以叫人挑出错来。
上辈子卫婉宁自是欣然接下,还将随身佩戴的一只镯子赠给了对方作回礼。
不过今次,她只是笑了笑道,“田姑娘手真是巧,不过我平素不爱用香,只怕用不上这香囊了。”
田云秀一愣,连笑意都挤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