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吏有些尴尬地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否该问一句。
“妈的,不知道这帮王八蛋多久没来巡查了!”雷剑写完把本子合上,阴着脸说道:“闸房里居然住着一个要饭的,锅碗瓢盆还挺齐全,我问她,她说已经住了四个多月了!”雷剑说完侧头望着萧何吏,不解地问道:“难道局里平时对这些涵闸就没用管护吗?”
萧何吏有些尴尬地摇摇头:“不清楚,这一块好像一直是由执法大队管理的。”
“李青云以前是队长吧?”雷剑望着萧何吏,随口问道。
“哦?”萧何吏愣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是。”
雷剑阴着脸,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没再说话,掏出钥匙将车启动缓缓向前驶去。
萧何吏因为了看了雷剑的记录,心里总有些发虚,有种做了贼的感觉,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雷局长,刚才我闲着没事翻了翻防汛值班记录。”
“哦。”雷剑继续开着车,随口应了一句,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萧何吏心里更没底了,犹豫了一下,索性放开来,笑着问道:“雷局长,怎么记得这么仔细啊?”
“唉!”雷剑没说话先叹了口气,这才有些苦恼地说道:“萧局长,你可能知道,我是刚从部队转业来的,还不太适应地方的作风,在部队的时候,灾情就是命令,领导做了指示,别说下雨,就是下刀子,你头上顶个锅也得给我赶过来!我也知道地方和部队不一样,可是我还是没想到……”说到这里,雷剑顿了一顿,仿佛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才缓缓地说道:“我没想到咱们部门的同志们这么没纪律性,咱们的领导这么麻木不仁!”
萧何吏心里一惊,这个词用得可够重的,雷剑怎么这么敢说话,是他性格使然一贯如此,还是有所依仗而毫无顾忌?
“这些话我也就是对你说说,唉!”雷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呵呵。”萧何吏没有接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最近一年多以来,除了陈玉琪几个人,他不喜欢别人对他说一些信任的私密,因为一旦这些话泄露,就会被很容易地怀疑到头上。尽管心底坦荡,尽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分清是非黑白总是需要一些时间,他不想卷入到一些无谓的误会中。
“还是部队好,”雷剑仿佛很感慨:“在部队,如果在灾情面前不服从命令,马上就可以先关他的禁闭!”
萧何吏笑笑,刚想说话,雷剑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雷剑摸起电话,有些漠然地接了起来:“喂,我是雷剑,什么?!!”不知对方说了什么,雷剑懒懒的腰立刻挺直了,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萧何吏关心地问道。
“劳局长电话,说沙家坝闸堵了,河里的水已经出现了倒灌!”雷剑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挂档油门,车速立刻提了起来。
因为两个人都只是大约知道沙家坝的位置,但桥闸的具体位置却不清楚,又因为这一段的公路和河道离得较远,再加上车速过快,所以来回跑了两趟竟都没有发现沙家坝的桥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