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带着温知渝离开了渝州,他们走的时候,街道旁人潮涌动,蓝影悄悄打开了车窗。

    “这是怎么回事啊?”

    “听说是走水了,哎呀,昨夜烧起来的,幸好发现得早,只烧了这一家客栈,否则风一吹,这一条街都保不住啊。”

    “可怜那,也不知烧死人了没有。”

    “怎么没有,你是没瞧见,刚才官府才抬出两具尸体来。”

    “哎,都是命啊。”

    温知渝靠在车窗边听着,透过缝隙,她看了一眼那个烧焦的客栈,摆摆手,蓝影合上车窗。

    “走吧。”

    容玉打了个哈欠“有趣,这火烧的可真是时候,昨日咱们刚离开了那个客栈,它就连同里面的人一起烧成一捧灰了。”

    温知渝“可不是,果真是巧。”

    昨日容玉和她出了客栈,只留下一堆尸体,温知渝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需要收拾一下吗?不然明日,这可就是大案,需得上达天听的。”

    “我这身份,我也不曾瞒着人,可到了渝州,却没有一个官员知晓,好像我真的只是个归家的贵女,怎么,我这公主的身份这么不值钱?”

    容玉看着他们的车马走出渝州,脸色终于冷了下去“这渝州这般靠近江淮,父皇放在渝州的,不该是个一无所知的蠢货才是。”

    就像是那个客栈,以及里面的尸体,若非他们得手了,还不知谁会烧成灰呢。

    “陛下心慈,殿下多虑了。”

    “你当真这样想?”

    “是,咱们这位陛下还是看重名声的,怎么也要看公主到了江淮是个什么光景才会想,要不要做点什么才是。”温知渝打了个哈欠,昨日他们亲眼见着那火烧起来,半宿都没睡着。

    容玉动了动,将一条软绸被取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腿“喏,睡一会儿吧,明日就要到江淮了,那些人若是见着你这恹恹的样子,还不知起什么心思呢。”

    “我至多是个谋士,哪需要那么多人关注。”

    话虽如此,温知渝还是沉沉睡去了,如系统所说,她这个愈发衰败的身体,便是给萧霁逆天改命的惩罚,如今离开京城,萧霁也或许是想着,能不能让她好受一些。

    如今虽还看不出什么来,但她的疲惫倦怠却渐渐回来了,这可不妙。

    江淮,江北和淮北,虽被宣武帝下旨分开了两处,但很显然,这两地并无甚区别,大约因着陛下都不喜,这两地的赋税都比渝州高出不少去。

    从渝州进入江淮,是能看出明显不同的,一个被皇帝厌弃,不愿提起的地方,朝堂中的文武百官自然是知晓的,又如何会上心呢。

    江淮,两个早已经被风雨侵蚀的石头立在那里,上面的刻字也都已经能看出开裂了,容玉下了马车,看着眼前四五人高的巨石,或许只有这块石头,能看出江淮曾经的辉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