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即便是命世之才,也要有遭逢明君之幸。
单裴昌文回到吏部和在东都这段时间的见闻,便已经叫他心头另起重重担忧,远胜于疾病带来的一时困顿,毕竟……他之主张只恐未必和今上之心意。
但这些隐虑却不好在人前多言,于是对着这两个小几岁的同年,他只是笑了笑,然后道:“那借‘申相公’吉言。”
三人相视片刻,顿时哈哈大笑,以茶代酒,各自尽杯。
薛乘笑着笑着,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楼下的人群,忽的看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只是还没来得及细看,对方却已转了个身拐入墙后。
他怔住,等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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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来,刻意留了几分心,便注意到楼中倚在另一侧栏杆处远远望着的那个婢女亦是个熟脸。
——是跟在云平县主身后的婢女。
“她竟然也……”
申晓无知无觉,听到薛乘低声嘀咕着什么也没在意,叫了一声名字:“迎风,你在想什么呢?”
“我们正说到宫宴呢,裴昌文没去可太可惜了,西域诸国皆有使臣至,还有高句丽那边……”
似乎总是差了一些缘分。
薛乘笑了笑,那些若有似无的勾缠情丝终究也只有一瞬的心动与欢喜,并不至于让他当场抛下友人去追寻,他转过身来,顺着申晓的话开始复述当日的场景。
三人之中,唯裴昌文若有所思。只是他顺着薛乘方才失神望着的地方看去,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于是很快便收回目光,再次加入谈话之中。
……
我并不知道酒楼的二楼究竟有谁,只在转入小巷的一瞬间,有种莫名牵引着的、想要回头的欲望,但只一个停顿,便毫不犹豫地往巷子里走去。
若命说我要与一个人天生有缘,那我偏偏就不想要了。
我倒要知道,到底是我的心意强,还是神定的命硬。
站在巷子里,四周尽无人,两端连着喧闹的街景,川流的人群。
我低头含笑,悠悠道:“杨郎啊杨郎,你若是再不出来,明日我就让人去把青云观给砸了。到时候羊云虚抱着柱子哭,我便告诉他都是你的错。”
我不紧不慢地等着,心定,神也定。
像诈人……诈神这种事主要就是看谁稳得住,其次便是看谁先漏底心虚。在这一方面,我从来不会输的。
——就算输了,也没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