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琬清刚知道这个消息,那头楚修泽就匆匆地赶到了英华宫。苏琬清看的出他神色很是疲惫,但也想不通他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他这个时候应该在陪伴刚刚诊出有孕的玉贵妃才对啊!
“玉漱怀孕之事,纯属意外,我也不曾料想。清儿,我对的情天地可鉴,日月可证,后宫中的女子从来都是摆设,我从未想过要将她们收罗进后宫。”
苏琬清恍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居然认为自己会吃醋!殊不知得知这个消息,她更多的是开心,有了杨玉漱腹中的孩子,必然要分去他一部分精力,他便没时间整日纠缠在自己身旁了。
她笑着答道,“无妨的,我从不会在意。”
连楚修泽自己都说不清楚心里的想法,若她在意,他会歉意满怀,可若她不在意,摆明了就是对自己无感,更令自己惆怅。
楚修泽悻悻离去,苏琬清也在第一时间派人到玉华宫赠了贺礼,不过是以长公主的名义。她无心妨碍杨玉漱在宫中独大,也只盼着她对自己没有恶意。
杨玉漱潜伏敌国十年,是玩弄心机之人。早在那一夜承幸之后,她预料到楚修泽会给自己添加点儿避孕的药物,故而早早笼络了楚宫大内司药、司膳、司度内官,保住了这个孩子。她又想尽办法把有孕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自己却集中精力防者周围一切的危险,就是楚修泽,也别想暗中害掉这个孩子。
如今已是深秋时节,金陵凄风冷雨不止,倒让苏琬清颇想念大夏帝都燕京的气候,虽然干燥了些,却不至于如此潮湿难当。
这般捱了一个多月,恍然进了腊月,一年又快要结束,除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再没有什么能让苏琬清觉得恍若隔世。
“今晨在粥食当中发现了红花,奴婢悄无声息地给处理了,并未惊动旁人。现下宫内人多混杂,司膳又基本为贵妃所控制,倒是查不出什么头绪来。”
苏琬清看着手中花绷上的图样,淡然笑道,“不会是杨玉漱,她现在没精力来对付我,她估计是把大招藏在后面了。”
画琴脸色变得极差,“不是贵妃,那就是…”
“现在相信我说的了?”苏琬清暗暗攥紧拳头,楚修泽接连挑战她的底线,她的孩子究竟妨碍到他什么了,竟值得他这般契而不舍地去谋害!
画琴有些伤感,“公主辛苦怀胎十月,孩子生下来就要送去大夏,公主真的能割舍的了吗?也许,孩子留在咱们身边,咱们也能护他周呢。”
苏琬清摇了摇头,“不,不能让他留下,他留在南楚,算是什么?若送去大夏,他好歹还是皇子…是皇子啊…”
苏琬清一旦拿定主意,便不会再动摇了。楚青素来理智,也未曾劝谏她,接下任务之后,便四处查看地形,安排接应的站点。其实说白了,最大的难关还是如何跨过天堑长江,如今两岸军营对垒,即便她伸手敏捷,想要平安泛舟长江,还是不太现实的。
“此事我会想办法让大夏的人接应,青儿,只需帮我一个小忙,在腊月十四那天,在扬州城大举传递一个消息,把宇文彻引到长江边上来即可。”
楚青虽然惶惑,但还是应下了。
翌日,苏琬清难得地走出英华宫,直朝正阳宫而去。彼时,楚修泽正在商议政事,但听说她来到,再紧急的政事也被他抛到了一边。
苏琬清开门见山,“昨日在我的粥食中又发现了红花,我不想再跟玩弄手段了,说吧,要怎样才放过我的孩子。”
楚修泽原本为佳人到来高兴不已,但没想到她是来质问这件事,再好的心情也没有了,闷着脸色不说话。
“既然说不上来,不如我先说说自己想的完之策。”苏琬清神色亦十分淡漠,“不是就想让我嫁给吗?好,我嫁。”
她一出口,连画琴都惊了一跳,更罔提楚修泽的神色,怀疑、暗喜、探究等交织在了一起。
“当然,要我嫁,是有前提的。”苏琬清板着脸,“第一,放这个孩子一条生路,把他送到平民之家,我此生定不与他相认。若违背誓言,要我天大雷劈。第二,除了侍寝,别的什么事都按照天子妃嫔来做。第三,只是我的一个提议,我现在身子不便,饱受争议,直接册立皇后太落人话柄,我希望等我生产完了,恢复一段时日,再考虑册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