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萧牧野抵在夜鹰脖颈握刀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如果不是知道他对我无情,我会以为他在后悔。

    而后——

    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他手上用力,锋利的刀刃划过夜鹰的脖子。

    血喷涌而出,有些溅到了我的身上。

    四周一片寂静,刚才还在哼曲的歌女,此刻双目圆瞪,难以置信。

    没有人说话,夜鹰的尸体倒在地上,眼睛没有闭。

    我却不害怕了,我只觉得冷。

    他死了也不能让父母亲活过来,于我而言,没有价值。

    我也想彻底死掉。

    不用这样揪着心,怨恨地保留自己的思想,没看萧牧野一眼就觉得不值的半死不活清醒着。

    但我还是没能如愿。

    扔了刀,萧牧野又走到父母亲面前,可能淋了太久的雨,他咳疾复发。

    半弯着腰,撑着膝盖似乎要把肺咳出来。

    “不是说省亲去了吗?”他咳过之后突然惨笑了一声:“不是人在青州的吗!”

    司珏被他吼的一颤。

    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随即他踉跄地起身,朝山下走:“回沈府看看,都是骗本王的。”

    他踏进一个水坑,被荆棘绊了一下,膝盖磕在石头上。

    我惨然的注视一切,觉得他或许终于是有那么一点后悔了。

    但我不明白他在后悔什么。

    一路疾驰。

    都城沈府不在闹市,而在南街的街尾。

    我小时候,门庭往来,父亲总是有许多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