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这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贺行知拿了挂在架子上的抹布将石凳擦了擦,请他们坐下。
“贺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自顾自的喃语,低垂着眉眼,难掩惋惜之情。
“其实你才是贺家最重要的人,贺家建寺庙,散尽家财,都是你的主意,对吧。”林子漾突然想到什么,开头道。
“从一开始你发现女君是冲着你来,便开始了布局,不管是望京被迫割让的酒楼,店铺,亦或是你兄长的伤,你族中子弟无缘科考,都是你一步步策划的,对吧。”她想到了已经死去的贺行知的母亲,又想到了死去的兰夫人和女君。
“其实一开始你并没有打算杀了兰夫人,但是你母亲的意外死亡,让你动了杀心,你刻意促成了兰夫人和君主的苟且,又将他们的关系捅了出来。”
“甚至换了我们带去的药。”林子漾摇摇头补充道:“不,你没有换我们带的药,而是早就在殿中点了竹叶桃研磨成的香,我们不过是替罪羊罢了。”最后也只是他良心发现,才将他们放走了,亏她还一直觉得亏欠,愧疚难当。
现在这样一分析,自己才是那个大傻子,别人都差点把土埋到脖颈了,还对他心怀愧疚。
林昭一听这话,突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不是,子漾……”林昭嘴瓢了一下,急急呸了一声:“啊不……隋初,这事怎么……听着这么……”令人毛骨悚然。
若这一切都是贺行知算计好的,那这人的心机得有多深啊,他们想要靠着这人出去,可能性还大吗?
余苏杭却是觉得这才合理,之前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按照古籍上记载的,这贺行知可是未来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人,如何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才对。
“王妃真是太聪明了。”贺行知嘴角带笑,满眼欣赏的看着她,说的话却是在提醒着她的身份。
虽然让她离开了安王府,可没有一纸和离书,他们便是登记在册的夫妻,这是不可抹去的事实。
“你这手段,我自愧不如,不如,趁着今日,将和离书给了,咱们一别两宽。”林子漾顶着隋初的身份:“何况,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畏罪潜逃的犯人。”
“无妨,这都不重要。”贺行知饶有兴致的道:“一个畏罪潜逃罢了,这满院子可都是畏罪潜逃的人,不多你一个。”他笑笑:“贺家人,可一个都不在贺府了,而且我给他们送了份大礼,很快他们就会享用了。”
果然没多久,南风就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主子,那思瑞奇果然是奔着胥华剑来了。”他一副主子料事如神的骄傲模样,格外佩服的道。
“死了吗?”贺行知只关心他死没死。
“没死,不过一条手臂没了,当场就被炸晕了,满脸血,手臂直接没了。”南风忒了一声,义愤填膺的骂道:“本来属下想一剑解决了他的,突然冒出来一个怪人,抢了胥华剑,带着他就消失了,属下无能。”
“你做的很好,对了,宫里可还好?”贺行知一点也不拿他们当外人,就这么大咧咧的问道。
“放心吧,南惜很好,只是主子,你的腿……”南风担忧的看着他问道。
“无妨,养养就好了。”见南风那一副悲戚的表情,倒是好心安慰了两句:“别忘了你主子我的身份,这都是小问题。”
等南风下去了,他才好心解释道:“贺家生意很大,涉足很多,外界传我是因病才受宠,其实不是,贺家比之世家大族还要看重子嗣的能力,哥哥管理能力很强,便一直在外跑,打理铺子,而我则是学习药理,之所以生病,也是因为拿自己试药导致的。”他笑着道,突然想到每一次中毒娘亲都心疼的抱着他,泪眼汪汪的指责父亲和大哥,说他们两人过于狠毒,都只觉得格外的温馨。
倒是与林子漾本身有一些相似,但她自己,可能是天赋使然,但她同时还兼学了武艺,勉勉强强能够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