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府大摆宴席。
苏家出了个大齐史上最年轻的中郎将,本是一桩阖家欢乐的接风宴,可苏淮胥和苏平河脸上都挂着勉强的笑容,站在府门口迎宾时,颇有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意味。
“苏府人杰地灵,阁老真是后继有人啊!”
“苏二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作为,将来定是前途不可限量!”
宾客们每一句恭贺和艳羡,听在苏淮胥耳朵里都像是在讽刺。
要是被天下人知道自家的这个“文武全才”其实是个女儿身,会不会嘲笑苏家连个像样的子孙都出不了,只能靠个丫头片子来光耀门楣?
叫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苏平河也有点心不在焉。
今天镇国公一家也会来,她一想到要面对姜晚意,就一个头两个大。
一阵骚乱间,李景知在众人的拥护下众星拱月地到了。
他穿着湖蓝色的异兽纹长袍,腰间系着同色系的宝石蹀躞,头戴双龙戏珠金玉冠,人群中很是熠熠夺目。
到底是皇室中人,这样艳丽的颜色穿在身上也不显浮夸,只觉得尊贵不凡。
苏平河打起精神去跟他寒暄。
“下官参见奕王殿下。”
李景知的一双含情带笑的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转而面向苏淮胥说:“苏阁老得了这么能干的孙子,真是羡煞旁人。”
苏淮胥尴尬地笑了一声:“奕王殿下见笑了。”
李景知见他神色有异,眼珠子转了转,伸手就拽住了苏平河:“苏府太大了……本王前阵子来过一回苏府,差点没迷路,还劳烦苏二公子前头带路,引本王入席。”
众目睽睽之下,苏平河也不敢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带他走,再不动声色地甩开他的手。
“你祖父怎么瞧着不太高兴?”李景知以仅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问,“出什么事了?”
苏平河飞快地看了看四周,发现身后跟着的全是李景知的心腹,便轻声答道:“我告诉祖父了。”
李景知脚步顿了顿,旋即眼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告诉了也好。”
苏平河没再说话,将李景知带到前厅的上座便准备离开。
李景知又伸手拉住了她:“安国公今日不来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