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平河照例早起去书院,却听闻周书越病了。
“怕是周夫子许久未来,不适应京城的气候,近日又下了那样大一场雪,这才着了风寒。”
苏平河听说后便一直记挂着,散学后就跟段长暮商量道:“我今日能去你那边瞧瞧方大夫吗?”
“方大夫那么大个人,又于我有恩,我难道会亏待他?你犯得着天天去瞧他吗?”段长暮边收拾着自己的书本边问道。
苏平河想了想,慢吞吞地开口道:“我是想去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治风寒的好药……”
段长暮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你是为了周夫子?”
苏平河点了点头,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周夫子孤身一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我有点担心。”
段长暮沉默片刻后应声道:“你倒是有心……回头我去问方大夫开个药方吧,就不用你特地跑一趟了。”
“那就有劳段兄了。”苏平河俯身朝他作了个揖,倒也没有跟他客气,“还烦请段兄今日就将药抓来,风寒这种病不能拖,早吃药早康复。”
段长暮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最终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段长暮走后,苏平河又去书院门口打发杜若去买了些梨,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周书越的厢房。
“周夫子。”苏平河轻轻敲响门扉。
周书越披着一件银灰色滚绒边的长袄来开门:“平河?你怎么来了?”
苏平河朝他微微一笑:“我听说您病了,刚巧散学便来瞧瞧。”
周书越的脸色有些憔悴,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有点着凉而已,不算什么大病,亏你还惦记着。”
“快进去躺下吧。”
苏平河不由分说地就扶着周书越进了内室。
见她态度坚决,周书越无奈,只好爬上床躺好:“都说了我没事。”
“一看您这样就知道没请大夫来瞧过。”苏平河帮他掖好被角,“生病不吃药怎么能好呢。”
“风寒而已,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周书越的嗓音不如往日清越,带了些许沙哑,“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的,你不用担心。”
“我请段长暮帮忙去抓药了。”苏平河走到一旁去倒水,发现茶水早已凉透了,便又用火折子将一旁的小炉子引燃了开始煮茶,“周夫子,你这屋子里太冷了,难怪会着凉,明日我着人送些银丝碳给您吧。”
周书越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我不习惯用碳。”
“京城冬日漫长,不用碳怎么行。”苏平河叹了口气,“周夫子,您不用担心,您家乡那些可怜孤苦的孩子,我会想办法资助他们的,您自己的身体也很要紧,不能总想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