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离席,难道就不能做成此事?”
苏平河更加疑惑:“吩咐下人去做吗?那样风险太大了呀?万一被人看见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若是姜翌宣心甘情愿的呢?”段长暮忽然语出惊人道。
苏平河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向他:“你的意思是,宛怡郡主指使小公子自己跳下湖,来栽赃两个庶妹?”
“只有这样解释是最合理最万无一失的。”段长暮冷静地分析道,“既然你坚信晚意的两个庶妹想要对付的是晚意,那若是姜翌宣不愿意,如何能甩开一直跟着自己的嬷嬷和下人,又如何能恰巧在那两人离席时落水?”
“可是这风险也太大了呀,万一今天不是我正好在场,小公子就一命呜呼了。”
“其实救得算是很及时了……”段长暮看了看仍旧不愿相信这一切的苏平河道,“这也是我会这么推断的主要原因。”
“你的意思是,若不是提前商量好,小公子不可能一落水就立刻被救上来?”
“是的。”段长暮道,“当时天色已晚,但凡发现的人再晚半刻钟,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都不可能救得活姜翌宣。”
苏平河沉默了,她知道段长暮分析的没错,便是心肺复苏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没有人能在水里昏迷十几分钟还不死。
“如果非得要反击,为什么不自己出马?小公子毕竟年纪还小,变数实在太大了。”苏平河于心不忍地说道。
“晚意到底是女子,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下人从水里打捞出来,即便侥幸活下来,脸面也丢尽了……”段长暮唏嘘道,“何况姜翌宣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嫡子,这样尊贵的身份自然影响更大。”
苏平河仍旧在摇头:“可我还是不能接受……怎么能视别人的性命如草芥呢?”
“我猜想晚意最初的计划,应该是不会让姜翌宣有性命危险的,只是……可能其中发生了某些不可控的变故。”段长暮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平河的肩,安抚道,“别想了,左右你已经把人救活了,没什么好自责的。”
苏平河猛地抬头看向段长暮,他惯来冷清的神色里,此刻竟有一抹罕见的慈悲。
他竟然猜到她为何会对此事如此耿耿于怀!
“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多这一句嘴的……该发生的事总会发生。”苏平河目光悲凉,盯着马车里摇摇晃晃的烛火幽幽地说。
“别这么折磨自己。”段长暮皱着眉头道,“你只是做了你认为对的选择。若是你没有告诉晚意,今晚落水的就会变成她,难道那样的结局你就能接受?”
那估计也是难以接受的吧……
苏平河闭上眼痛苦地叹息道:“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我到底该怎么办?”
段长暮对她这样剧烈的反应感到费解:“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并没有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恶果,你所需要的只是遗忘而已。”
你不懂。
你根本不知道,将来我还要面临多少次这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