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邓太后道,“这件事情哀家全权交给你了。做好了重重有赏,但是做不好……那是你自作主张,哀家毫不知情,明白了吗?”
“是!”女官道。
“下去吧,需要什么人都只管说。”
邓太后觉得自己很仁至义尽,任务交给了你,我也给你出人,完不成,说明你无能该死。
女官退出大殿,七月酷暑难当,天地之间笼罩在白花花的阳光下,热浪翻腾,然而她却觉得透心地凉。
她还没走出去,就听太后又叫人进去,一个陌生的和她穿着相同服饰的女官快步进去。
女官回头,看着高高的宫室,惨然一笑。
太后万人之上,碾死她不比碾死一只蚂蚁更难;她死了,还会有无数的人前仆后继。
而即使如此,她也依旧是全家人的荣耀。
她不敢想象,她不再能给家族带来荣耀,而是带来灭顶之灾……
“夫人,宫里有人来了。”月见对顾希音道。
顾希音正在做胭脂,面前摆满了瓶瓶罐罐,闻言动作一顿,“来干什么?”
“是不是又有什么口谕?”薛鱼儿撸起袖子,磨刀霍霍。
宝儿也道:“我和鱼儿姐先出去看看。”
顾希音“嗯”了一声,嘱咐道:“不必和她们分说什么道理,能动手就别吵架。”
几人听了都愣住,随即大笑起来。
“对,能动手就别吵架,咱们走!”
薛鱼儿一马当先,率先带着几人出去。
顾希音看了一眼在大炕上和大河一起爬的徐令则,后者根本眼皮子都没抬,和儿子玩得十分投入。
她笑了笑,继续低头做自己的胭脂。
卫夫人最近的信件来的十分频繁,她还没来得及回上一封,下一封就已经来了。
信的内容也日常而琐碎,或者说她最近又研究出来一道十分美味的点心,把方子教给她;或者说她得了一株墨菊,十分宝贝;还有时候和她絮叨卫淮出去会友冷落了她……
上一封信,她说想要顾希音做的胭脂,所以顾希音就“重操旧业”忙碌起来。
过了一会儿,薛鱼儿几个面色奇怪地进来,身后带着上次前来传旨的年轻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