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里仅剩的温度,仅够她艰难自保活着。
“血缘关系——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重要?”
夜风灌入窗户,连城声音很轻,裹挟着飘飘荡荡,传入耳朵,却陡然激荡,震碎,天崩地裂。
梁朝肃脸上恼恨,猝不及防冰冻结成厚厚冰壳,凝固他惊怒交加的阴鸷。
脾气彻底爆发。
“你还在白日做梦?”梁朝肃撅起她下巴。“睡你这四年,不够明白?”
连城察觉他力气还在不断收紧,几乎捏碎她下颌骨。
“这两日的殷勤原来还是为了梁家。”梁朝肃嗤笑一声,“连城,你贱不贱?是母亲态度还不够明白,还是梁文菲不够狠,梁家从上到下有一个人欢迎你吗?”
连城扒他手,“我只想问个明白。”
“身体力行的事实,你亲身经历。”梁朝肃并不信,“还不够明白,用得着问?”
连城眼中情绪一瞬塌陷个干净。
脸上神情,像冰封后坍塌的碎末,在这个刚入夜的时刻,彻底沉入黑暗。
“我以后永远不会再问了。”
梁朝肃不放过她,扯住她头发,逼她抬头对视,“我以为你逃跑不选沈黎川去国外,是脑子清楚了,现在看来不过是演一趟,等着母亲或者父亲找你?”
“不是。”
连城是麻木的姿态,头皮的揪痛感抵不上骨缝渗出的痛麻感,梁家养大她这一身皮骨,此时所有细胞都在炸裂,粉碎,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