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脚卸了力,筋脉生出困麻,血液在四肢百骸里高歌嘹亮,耳边是澎湃的心潮,一下下冲刷神经,越欢畅,越疲累。

    眼前恍惚看见绚丽的极光,在天幕变化飘摇,远处有女童银铃般的欢笑,好像她梦中的女儿,不待她看清,一切归于漆黑寂静。

    再醒来,来不及看清身处环境,摇摇晃晃的颠簸,震荡的胃里翻江倒海,不自主翻身“哇”一声吐出来。

    老鬼哎呀呀,一手抽纸抹她嘴,一手擦车垫上的污渍,连城已经没食欲很久了,每顿饭为了孩子营养,勉强硬塞,也塞不了多少。

    此时呕吐出的,全是清水,味道一点点酸,不到难闻的范畴,老鬼估摸一下,“接下来,你千万忍住,这边租车不贵,赔偿要命,等你那发卡换钱了,我在给你租一辆劳斯莱斯,让你使劲吐。”

    连城抓住要紧字眼,“什么时候去换钱?”

    她总有不祥的预感,也可能是太怕梁父的城府,就算老鬼看过,没有额外的东西,但还是越早出手越好。

    “本来是要送你去黑诊所,我们身份都是临时的,北欧这边上档次的医院都不能去。不过既然你醒了,去诊所,还是直接卖发卡,你自己选。”

    “卖发卡,开快一点。”

    ..................

    五个小时前的国内。

    梁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声称发现了梁家不成被外人察觉分毫的惊天大秘。

    管家引领这位女客上楼,梁父从来不在书房接待生客,一般都是在楼下的几间会客室。

    眼下突然破例,管家忍不住在不冒犯的情况下,隐晦打量她。

    身量不高,跟连城小姐差不多,眼神却没有连城小姐清正,贪婪,邪欲,狠毒,充满令人不适的戾气。

    跟梁文菲刚回来时差不多。

    管家收回余光。

    到了二楼梁父书房,刘兰收束视线,乖巧立在书桌后。

    “证据呢?”

    刘兰殷切捧出手机,屏幕解开就是视频。

    梁父一段段潦草划过,眉眼温润,一派从容,看起来完全不放在心上,“我有一个问题,非常好奇,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你可以帮我解答吗?”

    “当然,当然。”

    他平易近人,甚至称得上和蔼可亲,气度却高谈雅步,自有一番威仪,刘兰手都在抖,拘谨的很,“您随便问。”

    “我的儿子,行事百般严密,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就是我也发现不了,你又是从哪里察觉不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