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华说完,两人收拾好资料,然后就一起出发了。
谢明贵吃过午饭回来,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得知母亲快到深圳。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感觉不轻松了很多。
谢明贵回到病房外面,在那里等了一会儿,觉得心里不踏实,赶紧去护士那里问一下,护士告诉他暂时比较稳定,不用担心。谢明贵又问需不需要补交押金,如果押金不够,会不会影响后面的临时抢救?护士只好耐心的说,“没事,如果需要补交押金,医院会提前通知,不会影响正常的抢救。”
又是一段时间的焦急等待。他一会站起,又一会儿坐下。他不时在走廊踱着步,又忍不住去护士那里打听,但是每次走到护士站那里,又忍住离开。当他有一次走进护士站的时候,护士叫住他问,“你是不是外地赶来的?”
谢明贵点点头。护士接着问,“那你是不是还要家人要赶过来?”谢明贵也答应了。护士说,“那你赶紧找个休息的地方吧。最快也还要五六天才能出院。医院只能留一个人陪床看护。最好是两个人轮流看护。”
又不知过了多久,母亲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他问清楚之后,赶紧跑出去找她,然后带着母亲来到病房外。母亲看了一眼,“平静的说,没事就好。听说这里消费高,等手术做完了,能够出院,我们就转院回家,我也好照顾,你还要上班呢。”
“没事,我已经跟经理请假,都说清楚了。”谢明贵说,然后把昨天晚上周华怎么帮他咨询,怎么建议的事情都讲了一遍。他们正聊着天,病房突然出现抢救信号。他们母子听了心头一紧,赶紧站起来靠近病房附近。谢母没有见个这种场景,急得忍不住哭了出来,然后用手捂着嘴巴。谢明贵靠着墙,紧紧握着母亲的手。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出来才出来,护士把他们叫来了过去。他俩匆忙赶过去,医生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紧急情况是颅内突然出血,造成血压迅速降低。现在的情况是放弃治疗,可能随时出现休克导致死亡,即便是手术风险也很大,可能出现重度瘫痪、植物人状态,同样也会导致死亡。
“那赶紧手术吧,我马上去补交押金。”谢明贵说。
谢母一把把他拉了出去,谢明贵从来没有觉得母亲有这么大的力气,直到他们站在走廊的角落。谢明贵生气的说,“妈你别拉了,他们已经赔了很多钱,我们能够做手术,就算手术失败,我也认。”
“我知道赔钱了,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如果真的手术失败,让他死在手术台上?然后烧了,把他的灰带回去?如果我有一天老了,你可以这样对我。但是我要把他带回去,让他死在家里,把他埋在祖坟山上。”谢母说。
“万一还有救呢?”谢明贵也哭着问。
“如果真有救,医生就不会这样问我们。你是真的想救你的父亲,还是想给自己买个心安。他现在的问题不是你造成的,你不用愧疚。如果你真的觉得想对他好,找个救护车转院,送他回去,如果快点,说不定能够在家里咽气。”谢母说。
谢明贵看着母亲决绝的态度,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抉择。父亲好像在他眼里从来没有清晰过,父亲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一年就是过年的时候能够见一面,有时候过年也不一定能够见到。只有当他出来工作的时候,才理解这种艰辛。他也许对父亲根本就没有感情,而只是这种家庭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