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一觉醒来,见他正在书案后面认真地写着什么,打了个哈欠正要起身,却被他叫住:“别动,还差两笔。”
穗和忙停下动作,问他:“大人在画我?”
“嗯,见你睡得香甜,就想把你画下来。”裴砚知柔声道。
穗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安静地看着他,心中柔情如春水潺潺。
过了一会儿,裴砚知放下笔向她招手:“好了,你过来瞧瞧。”
穗和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走到他身边去看那张画,欢喜道:“我有这么好看吗?”
“你比画还好看,只怪为夫画功不精。”裴砚知不吝赞美。
穗和笑弯了眼:“大人这嘴,是刚吃了蜜糖吗?”
裴砚知看着她如花的笑颜,眸色渐深:“你忘了吗,我刚刚吃的明明是你。”
穗和顿时双颊飞红,跺脚道:“大人……”
裴砚知哈哈大笑,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
他的小妻子,实在太可爱了。
这一天又在荒唐中度过,次日一早,夫妻二人早早起床,带着满满一车回门礼回了沈府。
沈府的人口比裴府还要简单,尽管那些彩灯彩绸什么的还没拆下,府里却已经变得冷冷清清,只有父子二人和一条狗在大门口望眼欲穿。
穗和下了马车,阿黄第一个扑上来,围着她的脚上蹿下跳,转来转去,表达着对她的思念。
而沈玄青和沈稚父子二人,却是一个比一个守礼,一个比一个内敛,和阿黄形成鲜明的对比。
穗和叫上阿黄,跟着兄长侄子进了门,见偌大的府邸冷冷清清的,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一个没有女主人的家,怎么看都觉得少了些鲜活的生活气息。
但她想归想,并没有表现出来,高高兴兴地和兄长侄子闲话家常,很努力地活跃气氛。
裴砚知大约看出来她的心思,也比平时多说了很多话,甚至还拉着沈稚的手问起了他的功课。
沈玄青的学问深得父亲真传,教导儿子自然不在话下,沈稚对这位小姑父虽然有点敬畏,对于他的提问却回得有板有眼,对答如流。
裴砚知说这孩子学习方面是没问题的,就是性子孤僻了些,虽说孤僻也不是什么错误,但小孩子总要和同龄人交往,结识一些玩伴,这样才有利于他人格的完善。
他说得委婉,穗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裴景修。
裴景修的性格之所以那么古怪,很大程度上和他父亲早亡有关,他因为怕被别人嘲笑排斥,就选择了自我封闭,以至于后来渐渐变得敏感多疑,思想偏激。
包括他不顾一切地想要超越他小叔,甚至取代他小叔,除了受不了被人比来比去,也有深层的自卑感在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