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矅兴的愤怒,陆宗浩表现得倒是很平静:“从我作出决定来到地街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白粉强不会有这么好心,这一点咱们早都有心理准备,不是吗?”
陈矅兴有些无奈的看着陆宗浩:“话虽如此,但这里的情况甚至比我想象当中要更加复杂,如今你不仅失去了地街的控制权,而且每个月还背上了五万块的额外负债,这笔钱可怎么筹出来啊?”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打!”
洪国驹一拍桌子:“这条街本就是咱们自己的地盘,码帮没有在这里插旗就占了地盘,本就不符合江湖道义,咱们夺回地盘,天经地义!”
“抢地盘?用什么抢?”
陈矅兴哑然失笑:“就凭咱们这小猫三两只,去挑战码帮的堂口?”
“几位老大,你们别开玩笑了,我们与码帮开战,这和与拳王阿里单挑有什么区别。”
虾仔殷勤的给几人递着烟:“码帮在这边的堂口,至少有五十几人坐镇,一旦摇旗喊人的话,半小时内就能叫来上百号兄弟!如果没有油麻地堂口的支持,我们岂不是在送死?”
陈矅兴沉吟片刻,目光发狠:“浩哥,我有个办法,不如我们擒贼擒王,找个机会除掉马威如何?如果他死了,码帮的堂口一定会乱起来。”
“这个办法行不通。”
陆宗浩将烟头按熄在了烟灰缸里:“马威只是陈明哲手下的小弟而已,就算我们把他干掉,也会有其他人来接替这个位置,从本岛开车到这里,最多只需一个小时,咱们总不能像是打地鼠一样,来一个暗杀一个吧?况且就算码帮的堂口乱了,我们拿什么去争?”
“要么我们纠集一票兄弟,断了他们的财路呢?”
洪国驹难得聪明一次:“咱们可以打码帮一个出其不意,抢在他们之前收走这条街的保护费,手里没钱,马威用什么养小弟?”
陈矅兴嘴唇颤抖,发出了“嗤”的一声:“你以为陈明哲是跟咱们一样的烂仔吗?少收一个月的保护费,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真要打经济战,他随便拿个一二百万出来,就足够玩死咱们了!”
“几位老大,我也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而且这保护费,我们也未必收得上来。”
虾仔讪笑道:“现在地街的商户们都知道大佬强惹不起码帮的震山虎,虽然派了浩哥来做新老大,可浩哥你的名气跟陈明哲可是有很大差距的。商户们得罪了你,大不了不来这条街做生意,但得罪了震山虎,在港岛可就寸步难行了!”
洪国驹气的胸口起伏:“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家还混个屁啊!一起等死好了!”
陆宗浩倒是不徐不疾的喝着茶水:“虾仔,果栏收数的日期是什么时候?”
“以前我们收数,是每个月二十号开始,二十五号结束,逾期不交保护费的摊档,会根据拖欠的数额泼油漆、砸店、伤人等等!码帮来这边之后,也在按照我们以前的规矩行事。”
虾仔介绍完这个状况,转语道:“浩哥,我之前留在这里,是负责看守堂口的,如今已经完成了交接,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
陆宗浩见虾仔请辞,还以为他是怕了,笑道:“怎么,你也要加入码帮?”
“这怎么可能!我虾仔就算再没有骨气,也不会去敌对势力讨饭吃!”
虾仔略微挺起胸膛,而后又颓丧下去:“我父母早亡,家里还有妹妹要养,每个月都需要一笔支出,之前还有地租维持,现在你来了,这笔钱理应上交堂口。我已经托朋友在尖沙咀的歌舞厅找了一份泊车的工作,浩哥,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
陆宗浩反问道:“你去泊车,每个月多少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