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未曾想过施个定身术将他定这儿好了,省心省事,却又不想见他被束缚。
只觉得将他这漂亮身躯绑缚起,实在可惜。
就像是当年在天庭上见着北烛帝君一样的感受。
龙该是怎样的?
翱翔于九天之上,注定俯瞰众生。
要不是真偷留了他那根仙骨在怀,可供一睹骨骼真容,祝傥真心觉得,幽季他的脊梁骨以前多半是朝后长得了。
何止以笔直二字来形容,直,当然直,直傲的都让人替他齿冷。
这样的人,活在这充满算计的地方,不累吗?
若教自己强颜欢笑,周旋于不得不去的鸿门宴与笑里藏刀局,那是他天生下来的一种本能——浮命如蝼蚁般苟且求生的本能。
当年琼洲宴上,九幽华池旁那人有过一次持着酒杯尴尬愣神的模样。
多少人前来敬酒,不是有意敬你,怕是更多的,是想看你喝醉了的笑话。
临渊也是个不长眼识的,隶属于你部下,却连多替你分忧一局都不曾想到,还真是实心眼的主子只能养出一群傻狗。
他当时看的直恨不得上前去夺了他酒杯。
可一是官职不够,二是资历甚远,於是有些事,注定了只能眼睁睁在远处看着,看着。
看他终似被灌的头昏脑涨起了身,摇摇晃晃往外走。
过了个墙角身子便先软了大半,眼瞅着要往地上倒。
若不是祝傥借口先行,有意无意踩断了一条暗里星线,怕是北烛帝君不是摔过墙角了,是直接掀进池子里头去了。
幽季当时只觉得这感觉有点燥,第一次被灌了那么多——他本就不好酒,头昏脑涨间连神识都有迟钝麻痹。
可谁叫他好似也没什么推拒办法,这次是面子架上,不得不喝。
正当觉得自己险要扑向地面了,一双手忽自他身前伸出,迅疾如闪的穿过肋下,堪堪勒住了。
这人的手却未敢多做片刻停留,又忙绕出来搭上他肩膀,好像只是二人立在墙角商谈一些要事般亲密无间。
当时迷迷糊糊的,又仗着天庭除了祝傥外,哪敢有人招惹自己不虞,没瞧清来者是谁,就轻声道了句谢。
原来帝君也会有谢我这一天啊?
幽季抬了头,努力睁着一双压根难见清明的眼仔细望了望,最后还是靠着这讨他嫌的声音忆起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