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懿桉慢慢长大,过了青春期的男孩个子开始往上窜,刚十六岁已经到了180cm,他和杨深也一直在联系,杨深高三上到一半就辍学打工去了,王兴秀卖了房子,他们在外公医院附近租了一个更小的公寓。
杨深刚开始只是请假去打工,后面干脆就不去上学了,王兴秀在街头看到杨深穿着个背心搬货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转头仔细一观察,这不就是杨深吗!气得王兴秀丢下手中的饭盒,跑过去直接掐着杨深的耳朵,质问他不在上学在这干什么。
那天晚上王兴秀哭着揍了杨深一顿,杨深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让母亲锤打自己,王兴秀捂着脸,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杨深的想法,只是告诉他一定要上学。
李懿桉也意识到杨深一直没有去上学的事,他不能理解,只能看着消沉的杨深,默默地在一旁安慰他。
随着时间的流逝,杨深的外公死在了病床上,王兴秀带着杨深去办理后事的时候,杨深看见外公蜡黄的身体上长满了斑痕,脸颊瘦的凹进去,老年人的眼眶皮肤本就薄,死后的尸体显得更加可怖。他和外公没什么感情,但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悲伤和无力,病痛带走了外公,也带走了他们家的许多资产。
王兴秀用买房子的钱还完了外债,剩下的都用在了治病上,对于外公的离去,杨深不知算不算一件好事,如果还要继续治的话,不知还要花费多少钱。
他一向不擅长处理现实的问题,王兴秀也逐渐衰老,本来乌黑的头发多了许多白发,中年妇女的脸上也少不了皱纹与斑,其实一切她也是爱美的。杨深看着王兴秀的侧脸,第一次对年龄感到了一丝恐惧。
但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没事,只要有妈妈在,他就会安心下来。
杨深工作之后,避免不了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好的坏的,老实的狡猾的...他为了融入社会,学会了抽烟喝酒,每次搬完货,都会被年纪大的男人塞一根烟,他没有拒绝,只是让烟雾在嘴里滚了一圈后再吐出去。
白花花的,烟。
回家之前他总要在风口站上一会,让身上的烟味散散才回家,王兴秀要是问的话,杨深就说是别人抽的来搪塞过去。
李懿桉似是学业开始繁忙,与自己的联系也少了很多,他们偶尔在微信上聊天,也都是游戏和一些生活的话题。
杨深知道他们俩阶级不同,迟早是要断了联系的,李懿桉年纪还小,他还不懂这些,等长大就慢慢了解了。
......
“哎,小杨啊,把这个理完你就下班吧。”店主是个中年女alpha,家里条件不错开了个烟酒店,杨深在她这干了不短时间,俩人也熟悉了许多。
“好,谢谢刘姐!”杨深擦了擦汗,推着推车往仓库走。
等理好货后,杨深换上外套准备回家,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李懿桉的电话。
“懿桉?怎么了?”他们俩已经一个星期没联系了,李懿桉突然给他打电话,他忍不住开心地问了问。
“深哥,你能来接我吗...我在昌丰路的国际酒店,我又跟我爸...”李懿桉声音很是委屈,杨深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他连忙安慰了对方两声,然后查了下地址,在市中心,他连忙打车去了那。
他一下车,就看见了远处高耸的大楼,他在路边下了车,前方是一大片停车场,他看着闪着亮光的酒店大门,有些犹豫,想在门口给李懿桉打个电话再进去。
拨通了电话,但对方却没接,无奈杨深只好进去找他,刚一进门,就有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小步跑来。
“您好先生,我们今天已经被全场预定了。”男人鞠了一躬带着歉意地说道。
“啊,我是来找人的。”杨深有些局促,他刚搬完货,身上不算干净,汗水也打湿了前面的刘海,他只能尽量靠边站,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您有联系方式吗?要不要先打个电话?”那男人看样子是不想让杨深进去,他只好在原地又打了一遍李懿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