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落病了。
即使裴栎就快就把那个人“抓到了”,他在视频里亲眼确认过,那是一个惯犯,多次因猥亵漂亮少年少女被抓进局子里,因为家里有点背景最后都平安无事的出来。
瘦弱猥琐的男人在视频里鼻青脸肿痛哭流涕地认错求饶,阮竹落却只是看了两眼就扔开了。
手机也消停了下来,再也不会有莫名其妙的短信发进来。
然而隐隐约约,阮竹落觉得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透露着一种怪异。
他和这个男人未曾谋面,为什么这个人会用那么熟稔的口气,好像他们认识多年一般。
而且这个人从面相上来看,就是一个只敢小偷小摸的变态,不像是那种极其危险的人。
这种违和感让阮竹落憋着一口气。他不确定自己的直觉是不是对的,可是人家都已经认罪了,如果不是他做的,他没有必要认下来吧。
基于一种微妙的逃避心理,最后阮竹落用这个理由勉强说服了自己,接着就是连夜发起了高烧。
被吓病了。
他怎么也不肯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烧的迷迷糊糊的又哭又闹。
家庭医生来看过以后建议送到医院,于是阮竹落如愿以偿的住到了单人病房里。
睡了一天一夜,阮竹落是在凌晨醒来的。
被手背上的疼痛,以及打电话的亲昵调笑声唤醒。
“周南巡就是这样的人,工作起来就不理人,跟块木头似的,不解风情。”
然后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把男人逗的低声直笑,“当然了宝贝儿,你试试就知道了,我比他好一千倍一万倍。”
阮竹落睁开艰涩的眼,远远看见十米开外的窗户边,一个男人高挺的影子立在那儿,嘴里叼着一根烟,猩红的光点在昏暗中呼吸灯似的一闪一灭。
他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人已经醒来,还在旁若无人的打着电话。
“唔……我嘛……在家里,打了会游戏,睡不着。”
“夜宵?行啊,你等我一会儿,我开车来接你。你不要一个人出来,大晚上的不安全。”
阮竹落转动着沉重的脑袋,眼前的视线终于恢复了清明。他侧头朝疼痛的来源处看去——
输液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连接着他手背血管的输液管里回流着鲜红的血液。
阮竹落怕血,又想到这么多血都是从自己身上流出去的,更是吓得脸都白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陪伴自己的是裴栎,张开嘶哑的嗓子求助:“裴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