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日唤醒她时,已是暮sE四合,房中暖意融融,房若晓r0ur0u眼爬起来。
珑日捧着药汤说:「小娘子,世子说近日你都没有再被梦境魇着,今日这碗药汤喝完就不必再喝了。」
她怔然望着那碗药汤。
睡醒了,想清楚了,却还忘不掉那种难以言说的惆怅。
就算珑月巧心安慰,但他们两人年岁渐长,岂容未婚的异姓男nV单独相处?就算是兄妹也不行同处一室一席。
日後各自婚嫁,再难再见。不,他婚娶,她遁入空门。
她对韩纯臣说要出家当nV冠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知道在这大唐盛世nV子依旧是家族的筹码,连授田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依附家族与男人,看人眼sE过活。
唯有脱离红尘,成为nV冠,朝廷会授予她二十亩的田地,甚至能以道观名义买卖租赁田地,赚取属於自己的家产。唯有拥有自己的财富才无须依附任何人过活。
她与韩纯臣前世无缘,这世也注定缘薄。
多可笑啊,为了一首诗在意他,对他多少期盼,就有多深的绝望。
前世他不曾Ai她,这世她也不会Ai他。
说她自私也好,但房若晓自忖不想再被满怀野心的男人拖累,厌倦被人当棋子,痛恨被男人视为所有物。这世她只想一个人过,自力更生,自由自在。
而让两人此世缘起的这碗药汤,是最後一碗了。两人最後一线牵扯就要在此刻结束。
房若晓接过珑日递来的药汤啜了一口。
老样子的苦,但是韩纯臣偏为她改了方子,添了蜂蜜。
他知道这样更难喝吗?恐怕不知道吧。
分开药与蜜,苦涩後才显得蜜的甜美。
想到此,她茫然了。
到底谁是那良药苦口,谁又是这盏沁人心脾的糖蜜?
以往房若晓总是囫囵吞下,今日她却不急着喝完,一口一口缓缓地啜,慢慢地品尝莫名的苦涩与这一世对人生目标的坚持。
喝完药汤,她懒洋洋地吩咐珑月为她穿衣,想去找阿娘。
崔氏这次病得久,但是在前世崔氏在这一段日子并没有生病过。这件事令她担心,想前往崔氏房里看看。
但房若晓临出门之际看到外间楠木雕花曲足几上搁着韩纯臣带来的高箱。
「这什麽?」房若晓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