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贵人,你来了,我的脸色当真有那么难看吗?”祺贵人惊惶地抚着脸道。
“姐姐,你如今的病情,仍没有好转吗?”淳贵人问道。
祺贵人摇了摇头,“病了好几日了,太医开的药也按时吃着,还每日艾灸穴位,却也只是略有起色罢了。”
“好端端的,怎会寒气入体呢,姐姐可是洗了冷水澡?或者淋了秋雨了?”淳贵人疑惑道。
“没有,我自小便是有些怕冷的,一入了秋便绝不碰一滴冷水,更不必说洗冷水澡或是淋雨了。”祺贵人情绪低落道。
“那就奇怪了,原先我姐姐也因寒气入体害过崩漏之症,却是因为冬日里我外甥调皮,偷偷在湖面玩耍,又到了冰薄的地方,掉入了结了冰的湖水里,我姐姐当时便顾不得其他,急急跳入了湖中,被姐夫及时救了起来,前后约有一刻钟,便是因此寒气入体,害了崩漏之症,却也不如姐姐这般严重,我方才进来瞧着便吓了一跳。”祺贵人皱着眉头说道。
“你此言当真?”祺贵人惊讶。
“自然是真的,我记得当日大夫还问姐姐,此前可有过月事腹痛或怕冷之症。姐姐,你之前可有过?”
“我此前一直好好的,大约半年多以前,月事时便开始有些腹痛,腰膝酸软至不能起身,我也找太医看过,也吃了药,却也只好几日罢了,下次月事再来,仍旧如此难熬。”
“半年多以前?我听皇后娘娘说,太医说你的崩漏之症较为严重,还有肝肾阳虚等症状,我好像听说过,凡是虚症,皆非一日两日便能形成,须是长久以来而引起。”
“你是说,我这病,来的非比寻常?”祺贵人也觉察出不对来。
“我只是觉得奇怪,按理说,姐姐自入宫以来,身子历来不错,怎会突然病得这么严重?若是姐姐又什么东西常吃常用的,由这东西引起的寒气入体,倒也说得过去了,只是姐姐查明了,以后要远着些才是。”
“常吃常用的……”祺贵人沉吟道,“难道是……不对啊,那明明是……”说到一半生生止住,想起淳贵人还在这。
“时候不早了,我便不打扰姐姐休息了。”淳贵人说完,起身便走了。
祺贵人沉默了良久,心中纷乱如麻,今日淳贵人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刚入宫时,着实是身体不错的,可自从开始服用那个坐胎药,初始她只觉着奇苦无比,现下想来,她的月事便是从那时候有了变化,先是日期不再准确,而后便是腹痛,腰膝酸软,再后来甚至没有要来两次,直至这次,崩中漏下,淋漓不止已逾半月,如今已成气血亏虚之象。
那方子是母亲从民间寻来的,母亲定不会害自己,且那方子此前便有数百人曾用过,皆收效颇佳,母亲花了大价钱,求了方子来。
她得了方子,便叫太医院照方抓药,日日煎来喝。
药是自己的贴身宫女亲自去抓的,煎药也是信得过的人,祺贵人有心去寻每日的药渣,却想起自从病了,那坐胎药便停了,如今再到哪里去寻药渣?
思来想去,她叫来贴身宫女,“双儿,你拿着那张坐胎药的方子,去太医院寻一位面生些的太医,让他看看这个方子可有不妥。”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记住,避着章太医。”
双儿点点头,随后悄声离去。
傍晚,汪太医到延禧宫为夏冬春请平安脉,便将此事告知了她。
“你说祺贵人宫里的人,拿着一张坐胎药的方子请教你?”夏冬春略有些奇怪。
“正是,微臣起先并不知她是储秀宫的人,是在她走后心下好奇,便与旁人多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