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白心中直犯嘀咕,怎的每次宫中来人,都要问一句莫愁的去处。
“回贵人话,甄氏现下法号莫愁,今日想来是出门了,或是到河边浆洗衣物,或是上挖些野菜,捡些干柴。”静白讷讷道。
“怎么,莞嫔如今竟做这些粗活吗?”祺贵人嗤笑出声。
安陵容亦不可思议地望向静白。
“甘露寺内人人皆要做活,并非只莫愁如此。”静白回话道。
“哎呀,倒是难为莞嫔了。”齐嫔略带些幸灾乐祸道。
“可不是吗,入宫前是养尊处优的官家小姐,入宫后又是独得圣宠的后妃,谁能料到这辈子竟还有干这些粗活的时候。”祺贵人得意洋洋道。
“祺贵人好生奇怪,”吉嫔扬声道,“莫看你此时洋洋得意,捧高踩低,难道就如此确信,自己便没有这一日吗?有这功夫在这嘲讽别人,还是多在神佛跟前拜拜,自求多福吧。”吉嫔讥讽道。
方才便气愤不已的沈眉庄感激地望了吉嫔一眼,这般刻薄又解气的话,宫中也只有她敢说出来了。
“你……”祺贵人气结,怎奈吉嫔如今位分在她之上,她亦不敢还嘴。
便是二人平起平坐时,祺贵人亦不是吉嫔的对手,不,应该说吉嫔在宫中少有对手。
“本宫还曾听闻,祺贵人刚入宫时,便想着家族有功,嘲讽失了势被贬为答应的年妃娘娘,如今又如何,年妃娘娘位列四妃,又为皇上诞育九阿哥,而咱们的祺贵人,仍旧毫无寸进呐。可见啊,这祺贵人的小嘴叭叭儿,当真如同开过光一般,嘲讽谁,谁便要飞黄腾达呢。”吉嫔斜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祺贵人,掩着口娇笑道。
祺贵人气得直跺脚,奈何被吉嫔挤兑地哑口无言,连一旁的齐嫔都不敢再接话,生怕一不小心,便折在吉嫔的唇枪舌剑之下。
“好了,”皇后不耐道,“佛门净地,如此斗嘴像什么样子,吉嫔与祺贵人犯了嗔戒,便去佛像前跪满一个时辰,以示惩戒。余下众人便到禅房内休息,一个时辰后启程回宫。”
说完,皇后便转身离去。
沈眉庄不愿错失与甄嬛见面的机会,便悄悄寻了槿汐,从后门出去,到河边寻了正洗衣裳的甄嬛。
又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儿话,只惹得二人都眼泪涟涟。
“嬛儿,你可曾按我说的,拜托果郡王暗中查探甄伯父的案子?”沈眉庄低声问道。
“姐姐,我都照你说的做了,果郡王也答应,会尽力去查此事。”
“好好好,父亲已回信给我,外祖家也已派人在暗中查探此事,你若再见到果郡王,可让他设法私下与我外祖家联系,只是为了避免结党营私之嫌,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待说完这些,采月便来催促,该回去了。
嘱咐甄嬛待她们走后再回去,沈眉庄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回宫的车驾已备好,吉嫔与祺贵人也在佛像前跪满了一个时辰,皇后带领众人启程回宫。
直至天色擦黑,众人方才回到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