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泼！”
又有两铲雪兜头淋了下来，扑了她一脸，盖住了她的视线。
皇后整个人都在发抖，都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气的，或是羞愤的。
房玖锦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皇上，下意识地挪到了裴悟身边，小声地说道：“这样子是不是有点——”
裴悟伸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房玖锦这个人，一向都是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好像很狂很拽一样，实际上，比他更心软。
这种时候，他们都不适合求情，也不该求情。
皇后刚刚犯的是什么错误？
这件事情，就是皇上这样狠治了皇后，也未必不会传出去。别的不说，在这里很多人都是太后母族的人，他们若是要从皇上这里再得到些什么，很有可能也会利用此事的。
要是真被他们传出去，皇上对缙王妃有不一样的宠爱，到时候缙王妃的名声只怕是要脏得不行。
皇室丑闻，传扬出去，名声不止是在大贞败坏了，还会传到各国去。
在裴悟看来，皇后死都不足惜。
凭空捏造，无端揣测，就能够毁掉一个人。
如果翟鸶钰是一般的女子，这样的流言足以让她自己三寸白绫自挂房梁了。皇后之心何其何诛。裴悟可不会对她有丝毫心软。
而且这件事情，等缙王知道了——
“缙王妃手背这伤，可会留疤？”裴悟问了刚给翟鸶钰包扎好的御医。
御医也没有想到皇上指甲那么一抓，缙王妃的手背竟伤得这样重，本来就瑟瑟发抖，听着不远处皇后的叫声，更是瑟瑟发抖，现在听到裴悟这么问，他们都稳了稳心神，对视一眼。
“伤口颇深，血也流得太多了，现在不能确定会不会留疤，这个还要看看缙王妃本身的体质，有的人容易留疤，有的人不会。”
“那这伤会影响我看诊医治吗？”翟鸶钰自己又问了一句。
“呃，缙王妃，您这手伤得不轻，又失血过多，得一直包扎着，多少会影响的吧？”御医只能这么说。翟鸶钰提高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御医的话，“啊，这伤让我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看诊治病了呀？呜呜，那我就不能好好地给我们家王爷诊脉了，太后大葬，我们家王爷的身子骨那么弱，没有我给好好医治医治，都不知道能不能来烧香叩头呢，呜呜呜，到时候会不会有人说我们家王爷不孝啊？”
裴悟和运王嘴角一抽，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来了对方的意思：缙王妃这哭得也太假了，眼角连湿润都没有，更别说眼泪了，完全没有眼泪好不好？
皇上听到了翟鸶钰这话，心里又有些庆幸昨晚已经让翟鸶钰把太后的眼睛合上了妆也化好了，要不然今天她的手伤了，那就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但是他又想到，正是因为他把翟鸶钰召入宫来做这事的，才会让她遇到了皇后，让皇后给伤着了，眼角余光瞥到了雪地里翟鸶钰刚才流下的那一滩血，看着确实是有点惊人，他气不打一处来，就怒声道，“小六要是身体不方便，朕就特许他不用参加太后的丧礼了，谁要是敢多说一句废话，朕砍了他！”
“谢皇上，皇上当真是位仁德开明的皇帝！”翟鸶钰马上就接上了竿子顺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