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蒙着双眼,唇角勾起一个很是温和的笑容,在她眼中,却好似摧骨噬心的地狱恶鬼。
她吓得花容失色,慌慌张张又奔起脚丫子,然而刚前往行了两步,便想她如今是蒙了眼的,是瞧不见她的去处的。
何不伏低了身子,悄无声息的爬出去呢?
南苑是有一处狗洞的,那处贴着内院的柴房,狗洞前还堆了些生火所用的草垛子,将那狗洞掩的严严实实。
她掌了府里中馈许久,早想堵了这狗洞,却因院中事物繁杂,迟迟未动,未料今日救她一命。
她嫁进来还不足两日,怎会晓得这般隐秘地势?
她死死盯着陆温,拔下一枚金簪,一鼓作气的将金簪往那拱门丢去。
陆温果然中计,那金簪又被一柄匕首从中截断,一分为二。
林娘子趁此时机,一把钻过旁侧狗洞,却不料身后素裙被自己那根金簪横风扫过,断成两截,露出小腿在外。
那狗洞前,眼覆白巾的美丽女子,直直挡了她的去路。
林娘子只觉喉间发紧,不敢再动,亦不敢发一语,一时间空气凝滞。
陆温把玩着那枚断成半截的金簪,轻飘飘道:“你叫什么?”
林娘子喉间上下一滚:“林玉致。”
“玉致,真是个好听的名字,我叫陆温。”
陆温俯身,从地上扶她起来:“同为后宅妇人,你我不必针锋相对。”
她话音未落,林玉致又将发顶一枚玉簪拔下,狠狠朝她的胸膛刺了过去。
她只有最后一次机会,而她不敢信,她撞见了夫人私通外男的奸情,还能活着出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最后再搏一搏,哪怕鱼死网破,只要刺伤了她,自己都有机会再逃。
然而那枚玉簪,她只是指尖轻转,就落入了她掌中。
“你很聪明,会声东击西,还颇有胆识。”
林玉致见三次机会全失,虽忿然,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面露哀容,慷慨赴死: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陆温扯下白巾,面露不解:“你为何觉得我一定要杀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