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将军为了老婆也会犯小心眼儿,做着他认为最合适的事情。笑脸郎中一大早把应三儿跟李宗都叫进了自己屋里,他想过了,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屁大点儿事,越捂着盖着越麻烦,还搅扰的一家子全不安生。
跟战场上丢了性命马革裹尸的将士们比比,不能生育后代,不就是屁大点事儿吗?冷郎中没有后代,华嬷嬷没有后代,唐军师没有后代,胡半仙儿也没有后代,又能怎么样?
笑脸本身就是个思想通透的人,要不然也做不到每天挂着笑脸,现在,他的笑脸挂不住了,问题得解决。
“……李宗,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几个老家伙本来想拼了老命也要给你研究出解药来的,可是目前力有不逮,昨夜,应三儿又自作主张,春花要去监军府做妾,将军跟夫人都很生气……”。
应三儿昨夜跪的膝盖酸痛,此刻站着也是满面羞惭深垂着头,他从昨天听春花说要去监军府做妾,就后悔的前胸贴后背了。
应三儿不算是个坏人,春花更不是,甚至,应该说春花非常善良,对李宗敞开心扉后,恨不能把整个生命都奉献出去。
李宗年龄尚小,一下子听完这般神奇曲折的故事,还有些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苍白的脸颊上眼睛神幽,看着笑脸郎中那张嘴一开一合,到静止,都没说话。
笑脸的表情越发尴尬起来,清了清嗓子对应三儿低斥:“还不给你师弟赔罪?你啊,纯属猪油蒙了心!”
应三儿唇角翕翕,双腿打颤,深深做一个揖。
李宗终于开口了,声音淡淡的,已经下了某种决定似的:“师兄以后别再惦记春花了,我们打算成亲,如果春花不嫌弃我的话。”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道:“咱们……还是兄弟。”
应三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捂脸。
李宗转向笑脸郎中,忽的,嘴角上勾,笑了,笑容微苦,不过,还算轻松。
屁大的事儿,没打击坏这小子的信心。
他说:“师傅,我还年轻着呢,咱自己就是郎中,多学多想多动手,区区一个‘任你逍遥丸’,花上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难不成还研究不出来有效的解药?”
这就是李宗跟应三儿跟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优秀之处。
事儿发生了,暂时改变不了现状了,坦然接受,不放弃继续改变的努力。
哭着闹着把方法寄托到别人身上,那是春花的思路,李宗更相信自己,更依赖自己。
在这一点上,李宗很像林葱儿,所以,他们相处时间不长,却最容易沟通。
知道了自己身体上的病理,李宗坦然了,也不需要再按照老人家们要求的那样,必须卧床休养了。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儿,是去找春花。
一夜之间憔悴了不少的小姑娘,见到李宗就泪如雨下。
李宗第二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第二次绽放笑颜,他问:“我知道自己绝了子嗣的事儿,还打算娶你,你……还嫁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