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简单,林大小姐向来不掩不藏。
她不会虚伪热情的许诺别人,以后会对你多么多么好,她说实话,也不需要你多么感激。她能承受多少,就告诉你多少,你最后怨恨了,也没关系。
可是,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香兰却掉下泪来,嘴角还带着笑,抹一把脸,又抹一把脸,低低地说了几个字:“我记下了。”
这两个小丫鬟,跟林葱儿在一起呆的久了,已经习惯了自称为“我”,而不是“奴婢”。
谁又天生就是个奴才奴婢的命呢?
另一个奴才,今儿晚上也没闲着。
不用睡在林有财的屋里,阿安很自由,骨子里很躁动。
所以,第二日,林洼村村民再次见识到了肖翠花的卓越骂功。
这次,聪明的肖翠花先是来到村东头叫骂,别问为什么,她认准了肯定是林葱儿使得坏,但是,作坊里东家跟雇工们全都一宿儿没睡,林大小姐懒得搭理她,雇工们却不干了。
作坊里的活儿完成的差不多了,二大娘带着一票妇人冲出去,也不用讲道理,上手就抓就打。
熬夜的人有火气呢,正好发泄出来。
肖寨子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一姐”肖翠花,昨儿个刚刚又战败了林洼村的老少爷儿们,正是士气如虹的阶段,所以才敢单枪匹马闯到村东头叫骂……
结果,再能打也白搭,“一姐”滚在地上,头发都被揪走了几把儿,脸上青青紫紫红红白白,跟开了颜料坊似的。
二大娘犹不解恨,指着被打蒙了的肖翠花斥道:“以后,不允许你靠近村东头一步,否则,我‘一品香’作坊的男女老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过了一把扇巴掌瘾的妇人们,搓着手掌跟着唾骂几句:“作妖的小娼妇!我们东家跟着一块儿干活儿干了一宿儿,哪里有空儿去你家泼肮脏东西?快滚!哪儿稀罕你作妖你滚哪儿去!”
“备不住是你这小媳妇不守妇道,得罪了哪家的婆姨,人家给你泼点粪叫你清醒清醒,怎的却跑到我们作坊来闹?”
……被打的颜料盘子一样的肖翠花,一口恶气难以平复,看看二大娘带着妇人们又回作坊了,心知惹不起,于是动起了别的脑子。
这小媳妇,不愧是肖寨子“一姐”,估摸着这个时间点林有财林大牛也该去县城了,林葱儿在作坊的话,她家里,应该没有成器的人留守。
那个小来福,吓一吓,也能解点恨。
于是,作坊大门关闭,肖翠花揉着腰莅临村东头林家。
村东头嘛,闲人少,看热闹的也少,肖翠花骂的痛快,被揍的也利索,基本上都还没来得及惊动村里的人。
肖翠花推院门,纹丝不动,心里更是推测,应该是小来福独自在家。
“一姐”受了委屈,这口毒气不发泄出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