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儿——给你的。”
老闷葫芦站在闺女的屋门口,一脸的老实巴交任人欺负,树杈子递进屋门内,跟土炕还隔着两米的距离。
林葱儿其实见到这个爹也很尴尬,手底下的活儿顿了顿,嗓子眼儿也发痒似的:“咳咳——放那儿吧。”
放哪儿啊?难不成大小姐得自己跳到门边儿去拿新拐?
林有财就跟马上要被杀头似的,佝偻着腰往屋里走了几步,让树杈子木拐斜倚着土炕沿儿,才同手同脚的走出去。
“哎——”,林葱儿忽然出声:“我让我哥去捞虾了,得多捞些。”
“哦——”,林有财得到救赎似的,脚底下也灵活起来。
脚步声,一轻一重的,走出了院门。
这老汉也着实可怜,被后媳妇带着娘家人揍得不轻,脸上虽说没大牛的色彩花哨,一只乌青眼还是很明显的,腿脚也一跛一跛的,手会无意识的去掐后腰。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林葱儿抓起自己的新木拐,上下左右的查看一番,新扒了皮的木棍,散发着一股子苦涩味道,通身打磨的溜光水滑,可以垫在腋下的部位,巧妙地留了一弯弧度,比之前大牛兄赠送的那只,做工精心多了。
木料也讲究些,可能基于上次那根不禁打,没用上几天就断成几节了,于是这一根沉重结实的多,抡起来左右甩几下,嗬嗬,揍趴下几个壮年汉子,都折不了。
“嘿嘿哈哈,快使用双截棍……”,林大小姐的脑海里再次自动播放周董的歌曲,她使顺手的九节鞭要用到金属,可双截棍能将就啊?就这种木料加工一下,正好适合新手,林大牛同学。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林大小姐丢下即将完工的大褂儿,皱着眉头打量大牛兄的旧衣服,没有剪刀,那就不剪,直接折起来还更厚实坚固呢。
悲催的大牛兄还不知道,他仅有的最结实的一件衣服,即将变身为一个大大的布袋,正等待着他装回去河沙和尖锐的小石头。
败家女啊!这是大牛兄兴冲冲奔到妹妹面前汇报光荣战绩时,脑子里唯一冒出来的几个字符。
“咱爹跟我捞的……我的衣裳?”
“嗯嗯,瞧瞧,不错吧?我多缝了好几趟针线,沙子装进去,保证不漏。”林葱儿自鸣得意抖搂着大牛兄熟悉的又是陌生的,一条布袋子。
把眼珠子瞪那么大干啥?想吃人啊?
“瞧瞧我这手指头,都快扎烂了,不行不行,等有了钱,坚决买成衣穿,自己做忒麻烦了。”林葱儿翻翻白眼珠子,压根儿就不稀罕为大牛解惑:“明儿保证给你一身新衣服穿。”
可是……
拄上了新木拐的林葱儿已经下地,“咯噔咯噔”的奔灶房去了。
手下两个小兵,指挥起来更得心应手。
“哥,杂合面盛放到盆里,打个鸡蛋里面,盐,葱花儿,对对,掺水,搅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