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妹那屋。”老闷葫芦右手往灶房门内递,等林大牛欢天喜地的接了过去,又转头蹲在门口,闷声不语了。
这次换成林森森变身“闷葫芦”,或许,原本看起来对亲闺女受虐待麻木不仁的林有财,没有那么不堪……
甭管咋说,今儿夜里应该能睡个踏实觉儿了,猫崽子小些,叫几声也能吓跑老鼠吧?
林森森动作加快,给仅剩的几个菜饼子在锅中翻了个个儿,然后刷干净铁锅。
回转的林大牛万分舍不得刷锅水中那些油星,继续按照下晌儿的埋汰手段,直接往锅里倒水当汤喝不好吗?
“多添水,待会儿找个家什放我屋里去,我一会儿得洗个澡。”林森森跳回木墩子,眼睛亮晶晶,充满了渴望。
林大牛便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了,天儿热,原先齐氏母女也是经常泡澡的,家里唯一的一个半人高的木桶,就是那母女两个的专用,林葱儿到底采用什么方式擦身子的,当哥哥的还真不知道,也没留心过。
至于这爷儿俩,跟村子里那些糙汉子一样,在井台边暴晒过一天的井水,往身上倒呗,或者天黑后结伴儿去小青河,老的少的脱光了凫几圈儿……
这个家,果然是苛待了妹妹的。
能想明白这件事,林大牛的大脑算是开了窍儿,以至于,这顿晚饭他努力殷勤的照顾妹妹,投向亲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丝否定。
老闷葫芦继续闷了一顿饭,真正的,没出一声儿,加了重油爆炒的丝瓜很香很香,他就夹了那么一筷子,也不赞美,不谴责是不是败家行为。
就像多少年来做的一样。
林森森倒是完全可以做到无视这个便宜父亲,她经历过小时候的父母宠爱,更经历了父母离异后各自再婚再生孩子后的疏远,他们最常做的事情是按时给独立生活的闺女银行卡里打钱,连过年的时候,三口人都不会聚在一起,难道抛下现在的家庭飞去跟大闺女共度新春?
大小姐对此久不抱希望,更不会对才见了面的便宜爹有什么过高的要求,她不是夹夹缩缩的林葱儿,自然,冠冕堂皇的拄着木拐,逐一掀开罐子坛子瓷缸的盖子打开瞧了个遍,齐氏母女跑掉了,明儿早饭吃什么,可还得她来张罗呢。
真的,没有肉呢,整个灶房能称得上荤腥的,只有小半罐猪油,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家里没养猪,鸡呢?有几只?放哪儿了?”这问题还得问林大牛,傻小子脑子一根筋,你不断抛出新问题,他就不会在老问题上纠结。
“三只,”林大牛张口就答,后知后觉的补充一句:“葱儿你忘了?不是你喂它们的吗?”
“咱明儿杀只鸡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