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前,冯大海捧着册子也从慈安宫回来了:“该换的宫人都换了。”

    在宫里当差这

    么多年,他早摸准了什么能打听什么不能沾边。这回慈安宫换宫人,似极了八年前乾正殿那回。师父连三叮嘱他,把两耳关上,管住嘴里的这根舌头。他办起差来,都小心又小心。

    “辛苦你了,”李安好拿了托盘上的那本册子打开,册子上记录的人又有了新的变更,“懿贵太妃怎么样了,太医如何说?”

    “回娘娘的话,太妃烧热已退,只人还焉焉的。姜院判说太妃心有郁积,要放宽心。”

    李安好点首表示知道了:“有昭修容在那陪着,想来太妃应该很快就能好。”皇帝着朱氏女去慈安宫陪侍,倒是便宜了她,抬眼看向还跪着的冯大海,“你也下去歇息会。”

    “谢娘娘。”

    在慎戒司耗了一夜的天庚,整合了得到手的供词便立马回乾正殿:“主上,内务府有个叫小果子的太监耳朵极灵,说严浒不是遂宁人。虽然其一嘴的京腔,但并不能完全掩去口音,严浒应是出自北地胡明山一带。”

    “那小果子就是从胡明山走出来的?”皇帝看着折子没抬头。

    “是,有一次小果子说话时带了两句家乡话,严浒还问了一嘴。”

    皇帝手下一顿:“派人带着几张人脸画像去胡明山打听,就说有兵丁战死,兵部发放丧葬银。”

    “是”

    批完手里的折子,皇帝搁下朱笔起身离了龙座,走下大殿至殿门处驻足,望着那青天白日,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自天丁说严浒应是行军出身,他就怀疑严浒是从西北军出来的。

    净身入宫,进内务府行走于宫廷,凭着俊朗的长相勾搭后宫寂寞空虚的女人,然后撺掇她们为他所用。

    皇帝抬手竖三根指:“让天字三号去把毓秀宫和延禧宫再仔细搜一遍。”他不知道后宫里,除了皇后,还有几人是干净的。

    “是”

    已有先帝的例子在前,再生慈安宫这一出,皇帝现对后宫是提不起一点兴……也不对,皇后除外。她是他的妻子,到目前为止他们一切都很契合,这确实令他欣喜不已。

    娃娃脸地辛拎着食盒出现在后殿殿门口,方脸天乙听着声靠近主子,小声禀报:“皇上,皇后娘娘着人给您送汤来了。”

    “嗯,”皇帝收回目光,转身去往后殿,洁面净手后坐下:“皇后用了吗?”

    地辛看着天乙查检:“午休后醒来用了一盅鸽子汤。”

    鸽子汤?皇帝垂目望向盅里,闻着味好像不是鸽子汤。

    “这八宝汤是皇后娘娘晨起时吩咐宝鹊,特地为您准备的,熬制了两个时辰。”

    想到午后,宝鹊列出来的那张单子,地辛皱着眉压抑着兴奋又补充道:“明天、后天应该都会有汤送来。”日后她也是能常踏足乾正殿的暗卫了。

    闻言,正准备喝汤的皇帝不禁弯唇,低语抱怨:“不拨不动,”说的就是他家皇后。原还有些后悔,不该吓她,现鲜美的汤入口,突然觉得昨夜那着对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