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周霆脸上是大写的尴尬。

    眼看着快到殷杰家门口,殷杰赶忙道:“我到家了,你们三个赶紧走吧,就不留你们喝茶了。”

    秦扶清看着强子,心里想起鲁迅的那句话,“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使他们隔开的,不是强子没读书,也不是他家中贫寒,而是环境所使然。

    原生家庭的教育就像是水,水利万物,可惜有的家庭给孩子浇的是开水,许多孩子还没意识到时,根就已经坏死了。

    只有少数幸运儿能意识到身处糟糕的环境之中,并觉醒反抗的勇气。

    但强子不是。

    秦扶清明白殷杰催他们离开的意思,已经没什么和强子好说的了。

    殷杰进屋,强子跟他们走了没二米远,就开始不忿地道:“土块也是出息了,看不起你们两个没考上,竟连请你们喝茶都不请,要不到我家中吧,我叫我姐给你们烧茶喝。”

    “不用了,我们也赶着回家,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秦扶清淡淡回绝。

    周霆和王宝达左顾右看,也不想去。

    强子十分可惜,只能目送他们离开。

    离开后,周霆和王宝达他们三人也很默契地没有提起强子的事,对他们来说,年少时的友情,早就被强子爹的作为透支完了。

    事后强子一直对他们视而不见,也从未找他们过,他们就明白了强子的选择和他爹一样。

    没什么好谈的。

    把小伙伴们都送回家,到谁家中,秦扶清都被对方长辈再三邀请留下做客。

    他刚吃过饭,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婉拒后回到舅舅家。

    四月份,杏花已经开败了。

    王立来没在白鹤滩村口的茶摊,就一定是在家里捣鼓他的杏树。

    自从被外甥点醒植物杂交论,王立来就拥有无穷尽的耐心,连续两年给杏树扦插授粉,观察样本,有的成功,有的失败,成功授粉结的果子和其他未授粉的果子不同,但性状并不稳定,第二年还会重回原来的口感。

    这里头可研究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王立来苦苦研究,只有钻入死胡同的时候,秦石头才会好心露一两句提点。

    王立来今年不知从哪买来一箱蜂子,据说花了不少银钱,拿回来时还被外公外婆好一顿骂。

    王家村种的果树多,春天的时候到处都是杏李桃盛开,他买的那箱蜂子却独爱屋后的老杏树,成天黏在自家院子不飞出去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