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头没法在县里读书了,他带着锁头在休沐时登门拜访白夫子。

    门鼻轻叩柴扉,院子里传来白夫子的声音:“是谁在外面?”

    锁头脆生生应道:“夫子,是我。”

    没一会儿,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锁头,你怎么来了?”

    白沐这才看见外面还站着秦扶清,“哟”了一声,连忙拱手道:“原来是秦秀才,大驾光临寒舍,可是有事?”

    他请兄弟二人进屋,小院里一副草木枯败的模样,院子里有一套石桌,上面刻印的棋盘,早已爬满青苔和黑痕,都看不清楚河汉界了。

    锁头将带来的礼品放在石桌上,道:“夫子,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不去私塾读书了。”

    白秀才大惊失色:“你怎么能不读书呢?”

    锁头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孩子,班里那么些孩子,数锁头学的最快。

    白秀才一直盼着能教出个秀才来。

    秦扶清见他果然关心锁头,笑着解释道:“白夫子莫急,锁头并非不读书,只是村里有了村学,日后就不必在县里读书了。”

    白夫子怅然若失,“原来是这样啊。”

    他摸着锁头的脑袋,有些可惜,犹豫再三劝道:“可在乡下,总归不如……”

    又想到秦扶清自己就是乡下读出来的,他还是个秀才,难道比他这个五十岁的老秀才懂得还多吗?

    白秀才又不吭声了。

    秦扶清环视四周,缓缓问道:“白夫子家中就您一人吗?”

    白秀才叹气,捶了捶膝盖:“哎,家门不幸,我家中那孽子……不提也罢。”

    他妻子刚走没几年,有人劝白秀才续弦,可他都这般年纪了,笑问媒婆若是二人百年之后,他一个坟里如何装的下原配和续弦,自此人家也不再提给他一个老头续弦的事了。

    秦扶清听罢,便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请白夫子去村中教书。一来从您教育锁头就能看出来,您是位尽心尽力的好夫子;二来我也曾拜读过您的文章,您与我有些相通之处……”

    白沐听得老脸羞红,心中暗道,他一个暮年秀才,怎的好意思受十二岁就考上秀才的人的恭维呢?

    他连忙摆手,示意秦扶清快别说了。

    秦扶清好意思说,他都不好意思听。

    锁头还以为他是要拒绝呢,连忙跑过去抱住老夫子的胳膊道:“夫子,你就跟我去我们村吧!我给你养老,你要是不去,我日后不读书了!”

    白夫子被吓得哎呀乱叫,最后经不住锁头的胡搅蛮缠,还是答应辞退在县里的工作,跟着一同到青牛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