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智现在是又惊又怕,惊的是黄江这人的老谋深算,怕的是自己听到他们父子二人这么隐秘的对话,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已经深入了黄府的漩涡中无法抽身了呢?可事已至此,想多也无益了,至少黄江的话让孙智心里好受不少,沈毅,我等着给你收尸呢。孙智心里很恨道。
时熙艰难的将一名富商的邀约推辞掉,身心俱疲的坐在凳子上,手拄着额头,心烦不已。
自从那晚输了以后,时熙便陷入了绝境,欠下的巨款无法偿还,那些债主们则纷至沓来,谁都不提钱的事,只是各个都想邀请时熙晚上去他们府上“小谈”一回。
时熙自然明白这些人的意思,她艰难的找着各种理由来推辞,可日子久了,这些理由都开始不好使了。
最后她不得不出面来和这些人周旋,这都令她身心俱疲,可是又没有更好的法子。
时熙深知,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自己便会彻底沦陷了。
可是时熙还是不甘心。她实在不想就这么飞入某个富商的府上,自此成为一只笼中的金丝雀。
“小姐,喝点茶吧,老这么愁下去也不是办法,再愁坏了身子,岂不更麻烦?”时熙的小丫鬟端上一杯茶来轻声劝道。
时熙接过来,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只觉得入口是苦涩难咽,毫无茶水的香甜,不禁悲从中来,现在她可说身无分文,就连以前常喝的好茶叶都买不起了,只得喝楼里提供的,可这怎能满足吃惯好茶的时熙的口味?
“小姐,您别哭啊,实在不行,我们还去求求那位沈公子吧,不然这么下去,我怕……”
这小丫鬟倒是机灵,她也看出时熙现在的处境艰难,若是真的被某个富商收入府里,她这样的随身丫鬟也得一起跟着,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自然也很着急,便提了一句。
时熙被提醒的眼前一亮,但转眼就黯淡了下去,她自知那日恶了沈毅,而沈毅又不是个好糊弄的,看孙智就能知道沈毅有多记仇了。
自己真要去求他,估计也得不了好处,可眼下的困局已经无解,除了沈毅外,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法子了。
时熙犹疑不决,小丫鬟有些着急了,又开始大吹耳旁风,终于,时熙的心被说动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咬着牙说道:“备车,咱们去码头,就算沈毅不肯帮我,我也无怨,只是不试试,总是有些不甘心。”
小丫鬟很开心的应了声便下去备好车马,时熙悄悄的从后门出去上了马车直奔码头而去。
等再次来到同福客栈门前的时候,心情已经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来的时候时熙趾高气扬,看这同福客栈也破旧不堪。
这次却是走投无路前来求情,看着同福客栈那泛白的幌子,时熙心中也不禁有些恍然。
等一进大厅,时熙才发觉现在同福客栈的不同来,因为在大厅里就坐的至少有一半是女子。
有很多时熙甚至还认识,都是各个青楼里的当家花旦,现在都一身的盛装的坐在大厅里,三五成群的凑成一桌闲谈。
有人认出了时熙,不禁笑着打招呼,还有人则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时熙,那些目光中的防备让时熙很不舒服。
等唐萱儿上菜的时候,时熙才偷偷拦住她,用手指了指大厅中的那些女人们,轻声问道:“萱儿姑娘,这是……”
唐萱儿认出这位就是那天曾大闹客栈的时熙时花魁,不过她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道:“自从那晚以后就成这样了,都是等着沈毅的,你也是来找他的吧,他现在一般不出来的。”
时熙虽然知道现在沈毅在扬州城的名气,以及在女子中的影响力,却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大,能让这么多的女子天天来此等候。唐萱儿的话也提醒了时熙,她不禁哀求道:“萱儿姑娘,上次是我的不对,可这次我来是真找沈公子有事,还请萱儿姑娘给帮忙传个信,多谢。”
说着时熙还偷偷塞给唐萱儿一枚银珠,唐萱儿一甩手没有接,只是说道:“来这的各个都这么说,弄的我这客栈现在都快成青楼了,你要找他,自己且去,不过见不见的到就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