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见了啊！”
任楚玉扭头看着他，“老裴，你说这是不是咱闺女？”
以前听人家说那什么飞雪肥皂厂的厂长是个女知青，名字叫裴雪的时候她想都不敢想，可眼下这照片上的姑娘，可不就是跟她闺女长一个样儿嘛！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见着了闺女儿，如何能不激动？
裴志阳摇了摇头，他叹息一声，上前指了指桌上的报纸，“我就问你，咱闺女哪有这姑娘这幅气势？”
“怎么没有？”
“小雪除了会摆个脸子发发小脾气还会干啥？人家这双眼睛里，你看看，面对这么多大记者都不担心，要是咱们小雪，指不定不都躲哪里去了。”
任楚玉不服气：“那么多年过去了，人总是要长些出息的吧，小雪那时候年纪还小，就现在估摸着也是当妈的人了，难道还能怕这些？”
裴志阳：“我就问你，现在要是有人来采访你，架着一个会闪光的那什么机器在那拍你，你怕不怕？”
这话说的任楚玉当即有点儿心虚，她不过是一个一辈子在工厂里上班的女工，现在也是每天带带孙子做做饭，遇上那样的机器哪里能不怕？
见此，裴志阳叹息一声，上前拍了拍老婆子的肩膀：“想开点，咱们小雪啊……”
话还没说完，任楚玉就摇头：“我不信。”
裴志阳一愣，就听着任楚玉继续开口，“我知道你们都想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小雪肯定是没有了，不过我不信。
这么多年了，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同名同姓还长得那般像我闺女的人，我明儿就给她打电话问问去。”
裴志阳还要再说什么，就听任楚玉道：“你也别劝我，这么多年了我也没花过一分冤枉钱，现在我就想看看那姑娘是不是我的小雪。”
说到这里，她眼睛都红了。
当妈的人，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可当初闺女儿下乡插队那会儿正逢家里头最乱的那会，家里啥东西也没有让。
闺女当时就带了两身平常穿的衣服加一个平时她盖的被褥，这么多年了，每次想到这一点，任楚玉心里还是难过得不行。
本来是想着那孩子下乡之后过得不好会跟他们写信诉苦，他们也好搭把手什么的，可是这么多年了，那孩子愣是一封信都没回来过。
加上那年分房子的时候，家里头收拾东西不小心把写着闺女儿分配的那个资料给弄丢了，这么多年，两边就真的断了音讯。
见此，裴志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行，那你打电话问问吧！”
他这心里头又何尝没有这个想法？
不管是死是活，总要确认一下的吧？
何况这闺女长得跟他女儿这么像，明知还一样，万一真就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