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痛不能打麻药,也不是短短的几秒,而是漫长的。
陶酥闭着眼,眉头紧紧地皱着,忍受着。
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脸色越来越白。
机器的声音一下一下地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身体跟着微微地颤。
此刻外面响起李绵绵的声音,“爸,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陶酥救你不是应该的么?如果不是你,哪有她这条命?所以,她就算死在这里,也只是把命还给你。”
陶酥本来痛到迷糊的脑子被刺激地清醒了些。
李绵绵很希望她死,那样,李东霖就只有她一个女儿了,嫁给季冥司也指日可待了!
不过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不要胡说。”李东霖的声音。
“本来子女救父母是天经地义的,她倒好,跟施舍一样,这样的人,以后不要再接近我们李家。”李绵绵说。
陶酥不想听,不过李绵绵故意将声音提高,想不听都不行。
旁边的医生护士专心做自己的事,似乎没有听到的样子。
到后面越来越痛,陶酥的意识几乎要模糊的时候,总算听到医生说结束了三个字。
针从身体里拔,出来,各种管子撤去,医生又给消毒,吃了药,让休息。
陶酥的身体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睁着的眼里有潮湿。
眉头始终未放松。
好像抽骨髓的痛残留在了里面,一下子还未消失。
“哟,还没死呢?”李绵绵走进来,脚在床脚踢了一下,使得床猛地震动。
陶酥吓得身体一抖,针扎的地方跟着刺痛,转过漆黑的眼珠,冷冷地看着李绵绵。
“你的骨髓已经拿到了,以为你还有什么价值么?”李绵绵走到床边,压下身体,盯着陶酥的眼睛,充满挑衅。见陶酥不说话,转脸又显得可惜,“有没有发觉给你抽骨髓的医生不是门诊的那位主治医生?”
陶酥的眼珠动了下。
她确实是注意到了,但没有想多,一个病人要做很多检查,身边出现不同的医生很正常,就像门诊和做手术的医生也会不一样。
而如果其中没有异常,李绵绵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
“那个医生被我收买了,让他将你的骨髓抽光。但是,那个医生临时出差毁了我的计划,算你走运。”李绵绵的脸上笑着,可那是淬了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