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间里,吱呀一声,门轻轻被推开。

    男人手臂上挂着西装外套,走进房间,扯了扯领带,似乎是看到妻子已经熟睡了,他本能的放轻了声音,没开灯,摸黑躺到了床上。

    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被吵醒。

    往常女人都会给他留一盏灯的,今天却没有,大概是忘记了。

    男人有些不适应的在黑暗里窸窸窣窣换了衣服,然后躺下,俯身轻轻吻了身边的妻子,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女人,不一会儿,呼吸逐渐平稳。

    看起来,似乎是很幸福的一对夫妻。

    一片寂静中,本来沉睡的女人却猛地睁开眼睛,不见半点朦胧的睡意,眼神灼灼,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这是……她的家。

    记忆里洁白的天花板沾染上了泼洒的血迹,屋子里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道。

    左慧然突然屏住呼吸,在静悄悄的夜里,房间里面另一个人的呼吸格外明显。

    记忆里那具尸体,现在还活生生的躺在她身边。

    左慧然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坐起身,亮起了梳妆台上的小灯,在幽暗的黄色灯光中,从镜子里面照了照自己的脸。

    很清丽温婉的面容,不带丝毫的攻击力,长相和气场一样弱弱的,气色有些不好,却极富有安抚的力量。

    镜子里面还照出了睡衣领口的花边,样子有些老式,但奇异般的很适合她,称得她宛如一朵温柔的睡莲。

    这还是她刚结婚那年买的睡衣。

    左慧然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瘦的有些凹陷的脸颊,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她现在明白了,自己好像重生了,却并没有来得及回到自己青春年少的时候,而是回到了她死亡的前夕。

    她现在已经是个“黄脸婆了”。

    橙黄的灯光洒着些许温暖的光,映着镜子里女主人沉静的面容,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嘴唇上扬,可是笑得却很苦涩。

    左慧然转头,幽幽地望着床上鼓起的被子,里面躺着那个熟悉的男人。她走过去,跪在地毯上,轻轻地捧起了他的脸。

    这是一张多么英俊的脸啊,棱角分明,岁月是他更成熟更有魅力,即使在睡梦中,都带着身居高位的骇人气势。

    他年轻的时候还要更青涩一些,却依旧很霸道,不容拒绝的追求她,看向她的眼睛仿佛装着一片星辰。

    她从闪躲到接受不过用了几个星期,紧接着就飞蛾扑火一样的陷入爱情,为他洗手作羹汤,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变成一个贤惠的妻子。

    可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他回家越来越晚,回复她的消息越来越敷衍,夜里吻她的时候,身上还带着酒气和不知从哪里沾染上的昂贵化妆品的香味。

    他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