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给学馆制定了一条看起来像句废话的规定:“入馆学习者,须穿男装。”
她依言给公主看了,公主明白她的意思,就像公主知道她放不下那八九岁的小男孩。
公主去狱中看了男孩,问他是否识字,而后塞给他一个锦囊。
“那位大哥哥有尽全力救你,只是她能力有限,未能做到,希望你不要怨恨于她。”
“你好好收着这个锦囊,等到了边境找机会递给将军,将军看到了会照拂你的。”
公主知道男孩要去的,是她姐姐姐夫所在的边地。
她给男孩的锦囊里装有她给姐姐的信札。
那位姐姐是她一母所生,自幼与她感情甚笃,看在她的面子上,姐姐应该会照顾这个男孩。
此事她没有再刻意告知驸马,而那憨憨竟有手段和渠道,打听到了所有。
那天晚上她们又盖棉被纯聊天,驸马说:“鸢儿,我此世亏欠你的,算是还不清了。”
公主没回答,她又装睡着了。
驸马摸摸索索,这次是吻在了她唇上。
公主知道驸马所谓的规定男装是何含义,那规定翻译过来就是,你只要穿上男子的装束,你就有资格进入学馆学习。
驸马借此糊弄过上头视察的官员,瞒天过海的收下了几个男孩打扮的小姑娘。
学馆专收世家男儿教导,十岁到二十岁都可;而世家里的女孩子们到十四五岁就直接嫁人,除却在深闺里学些讨丈夫欢心的琴棋书画,此外便终生与学习无缘。
可这世家未免都有合适的男丁继承家业,有些家族为不失脸面会抱养外族男孩,而有些家族则令女孩扮男装,终生以男子身份支撑家族。
“可这终究是会露馅的啊!”公主看着那几个入学的小姑娘,想到什么又立马看向驸马,“你该不会也是……”
驸马点了头:“殿下,年末你还得随我回去祭祖,被我七大姑八大姨们催生男娃。”
公主:“……我现在跟你和离还来得及吗?”
“殿下,您不能做那抛妻弃子的负心汉!”驸马戏多地弱柳扶着风。
公主为那个“妻”字玩味了一会儿。
“没办法,你不行;我也不行。”公主陪她一块演,随即正经道,“你还没回答我,万一因此被发现了,你们会怎么样?”
“这些小姑娘们会怎么样?”
“也许就生场急病去世,也许就意外落水……”驸马收敛了笑意,“我只知道我上一辈的那位‘长子’,就是这般咽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