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几日,楚彦箐给了路蕴回复,他在权衡利弊后,表示愿意与信昭公主合作。
路蕴对此毫不意外,他们两人合作,本就是极好的选择。
她现下烦恼的是另一件事情,那晚的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新帝即位三年,政绩斐然,尚有人野心勃勃,蠢蠢欲动着想要把他拉下来。
信昭公主,是皇帝的死忠一派,扶持皇帝,打压异己,毫不手软。甚至坊间有传闻,皇上和信昭公主根本不是兄妹,是皇帝找到了一个极有力的助手,才瞒天过海封她为公主。
路蕴听到这些传闻时颇为无语,但从某一方面反映出,恨她如入骨之刺者大有人在。
刺客的尸体已经交给大理寺检查,不日尸检结果就会送到府上来。
但路蕴并不认为他们能查到什么。那夜路蕴检查了刺客的衣着发型,他几乎将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已经抹去,穿的是街上随处可以买到的黑衣,没有佩戴任何饰品,此人身上甚至都没有位置特殊的痣或胎记。
要说她得到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是刺客腰带打结的方法比较少见。
那种方法常见于边关,是从外族流传过来的。
她想叫赵临尧再问一问当夜的情景,才想起来这个时间不是他值班,再一问其他的侍卫,才知道他被叫去大理寺做口供了。
路蕴有些郁闷,竟有一种被大理寺官员捷足先登的错觉。
官员每问一个问题,赵临尧便一五一十地回答,把事实讲清楚,以助官员查案,其余的一概不多讲。
但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无数次重放的,是那刺客冲入路蕴房间时,他自己撕心裂肺的恐慌愤怒,和路蕴在最后关头转身,提刀向刺客头上劈去时决绝的姿态。
那样的瞬间,烙印在赵临尧的心头,但他不必讲出去。
询问的时间是漫长的,但赵临尧很有耐心,一直在认真回忆回答。终于结束后,提问的官员还向书记官感慨了一声,公主府侍卫的教养很是不错,武艺还高超,公主和老秦教导有方啊。
赵临尧听了,笑笑没有搭话。
但他们说的没错,路蕴把公主府管理得井井有条,每个人提起她都很敬爱。
赵临尧离开大理寺时,日头正毒辣,他抬手微遮,想赶快回府,正碰上一个步履匆忙的人。
那人抱着几卷案宗,险些掉下去。赵临尧帮他扶好,觉得这官员的面孔有些眼熟。
那人却是惊讶而狐疑地说:“你是,赵世侄?”
赵临尧终于回忆起来:“尤大人,对,是我。”
对面的人叫尤如承,时任刑部侍郎,曾经到成英侯家拜访过,便和赵临尧互相认得。
尤侍郎看清了赵临尧的一声行头,很是唏嘘,这毕竟是当年的小侯爷啊,他迟疑地开口:“赵世侄你,现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