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这的时候,这些个剩下的联名上书的大臣已经摇摇欲坠了,多半都到了强弩之末,但在宫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没有倒下,在从皇宫来金銮殿的这段路上走得那般艰难没有倒下,万没有在此刻倒下的道理。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进了殿,大臣们先行礼,而这一跪许多大臣都不想起身了,跪着比站着省力气多了。
“平身。”他们不想起身是一回事,帝王却是要让他们起身的。
而帝王这一声,他们并没有起身。
“陛下让常公公传臣等前来处理卸任顾秦为丞相的事,还请陛下先将此事给处理了,臣等就跪着听陛下处置就好。”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人开口,众人附议,这个借口刚刚好可以不用站起来,也可以逼迫帝王。
帝王没甩脸,而是暗自觉得还是让这些人跪少了,竟然还有力气跟他杠。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既然各位大人来得慢了,那就等上一会,总要让先开口被你们打断的尤爱卿将话给说完,至于你们想跪着,那就继续跪着吧。”
帝王的最后一句真的是呕得众位跪着的大臣要吐血,但是他们自己不起来的,能怪谁。
虽然想跪着舒适,但也不能被这么怼。
帝王才不会管他们如何,说完后就看向了尤兴贤,“尤爱卿,你继续。”
而尤兴贤就是故意的,故意在见到联名上书的这一波朝臣进了金銮殿的时候才开口要上奏,且也只说了一句有本启奏,便刚刚好被打断,时间可谓掐得相当的绝妙。
“臣要弹劾内弘文院侍读大学士唐林以及内弘文院大学士杜若峰,弹劾两人狼狈为奸、结党营私、贿赂官员。”
杜若峰自觉近日来行事比较妥当,没有把柄可言,此刻却被弹劾,整个人有些懵,还是这个在内弘文院没什么存在感的尤兴贤。
“臣没有,陛下臣冤枉,尤兴贤你休要血口喷人。”唐林没有杜若峰的沉稳,几乎是尤兴贤前脚弹劾完,他后脚就跳出来反驳了。
尤兴贤的弹劾,让跪在地上的那一大帮子朝臣心咯噔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没当一回事,尤兴贤是谁,他们不认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能翻起什么浪花?
“臣有近日来唐林的行踪和经济来往账目。”尤兴贤都不带废话的,直接就上证据。
“你调查我?”
平日里在内阁,唐林在尤兴贤面前一向趾高气昂,对尤兴贤指手画脚,而尤兴贤向来都是不做声,久而久之,唐林就习惯对尤兴贤指手画脚了,一不如意就直接呵斥,哪怕现在是在金銮殿上。
这就叫习惯性的潜移默化,唐林意识到场合不对时已经迟了,他已经吼完了。
他来不及多做解释,直接对着帝王跪拜,“陛下,臣冤枉,臣没有,尤兴贤他血口喷人,他私自对臣的行踪进行调查,这是侵犯了臣的隐私,他无权调查臣请陛下为臣做主。”
唐林也还不算笨,还知道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