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些男子的姑娘们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一个个把他们男友的手臂挽得更紧。
庄蹻一身滇国年轻人的装束青丝帕,短襟衣,大裤腿,足蹬绣花布鞋。
他右膀子上吊着的蒙多衣衣婀娜如一朵刚刚绽放的牡丹花,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庄蹻身上没有四弦琴,却横斜着一张大弓,左右两肩上各露出一镞箭羽。
和其他男女一样,这对年轻人粘糊糊地在人群里往碧鸡山挪移。
碧鸡山的影子黑越越的,偶尔有一两声猫头鹰的鸣叫。
他们刚刚到达碧鸡山前,后面就传来得得得得的马蹄声响。接着三匹快马嘶鸣着奔来,月光下也可以感受到尘土飞扬。
“国师有令我们滇国国王和王子遭受了夜郎人的毒手。滇国当举全国之力,踏平夜郎,为滇王复仇。这碧鸡山下的鸡灵泉,是全滇国最为灵异的泉水,国师要在明早日出之时来此取水画成咒符。为保持水源洁净,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靠近鸡灵泉,违令者定斩不赦!”
喊话的人把令旗一路摇摆着,在朦胧的月光中,令旗如同舞蹈着的幽灵。
人群纷纷散去,往其他场所转移。庄蹻怔了一下,拉着蒙多衣衣往一旁的林子里就走。
这时远处又有一队快马奔来,马上的兵士自动分在了道路的两边,站成了两排,前面来的三骑马指挥着,把那些军士分开,然后面朝外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前方不远处的鸡灵泉围了起来。
这队军马才布防停当,又一拨人马到了。
来的队伍清一色的藤甲盾牌,藤甲盾牌从内向外四面罩定。
盾牌阵中,一个道士手摇拂尘,步行在中间。
这道士瘦瘦黑黑的,行路无声,仿佛一缕幽魂,随时都会飘飞起来的样子。
道士的身旁弥漫着鬼气。
躲在一边树荫里的庄蹻和蒙多衣衣只能在内心里叫苦“这个防范简直如同铁桶一般,怎么才杀得了这个贼道人呀?”
“不行的话,就等他天亮了取回水时,回去的路上再动手!”蒙多衣衣几乎是咬着庄蹻的耳朵说。
“那样我们走得了吗?”楚国的将军问。
“如果你怕了,可以回去。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取走这鸡灵泉的!”蒙多衣衣的话把庄蹻一下子呛成了一根木头,直愣愣站着不动。
不一会儿,鸡灵泉那一边香火袅袅,饒儿钹儿的声音响了起来,百越国过去的岩高国王,对着鸡灵泉行起了三跪九叩之礼,口里念念叨叨。
东边,隔着被月光镀成的一湖金波,天马山昂首往这边张望着,黑越越的天马山行空。
时间窸窸窣窣地从树叶间穿过,庄蹻和蒙多衣衣在树林里站着,悄无声息。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百越王岩高的饒钹整整想了三个时辰。